第一百零四章:人性，理性

“潘大哥，这事就这么算了？”任安堂骑在马上对身旁的潘猛说道

“唉…主要是那家伙有帮主的易水剑，和帮主关系应该非同小可，小小年龄实力又高，这事得让帮主定夺”潘猛叹道。

“胡浪那家伙死得也活该，帮主平常对他的行为早就不满，只是当初一起跟帮主打天下，帮主才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这家伙若不死，以后也还真不知会给帮里惹什么麻烦，死了也好”潘猛说道。

“真是这样吗？胡浪死后，今日帮中两个堂口恐怕就你猛烈堂一家独大了吧”  任安堂心中冷笑道，脸上却不表现出来丝毫异样。

“只是可惜了那洗髓丹啊…”

任安堂叹道，二人说话间策马奔腾在回青阳城的官道尽头。

洛家广场。

洛羽眯着眼睛不语，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座椅，所有人都在等洛羽的意见，他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杨家那几百人的生死。

“娘，我怕！”杨家被俘虏的族人中，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对她妈妈说道。

“不要怕，娘和你在一起”小女孩妈妈摸着自己女儿的头，望着台上面那个十多岁的少年，她知道那个少年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他们这几百人的生死与否，不只是她，所有杨氏族人都在望着那个少年，目中有希翼、有冤恨、有悲伤和绝望。

现场气氛压抑无比，死一样的沉寂！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残酷，强者对弱者有生杀予夺的大权，一个家族的覆灭，会连带成百上千的无辜族人，一场战争的来临会添千万的亡灵。

这！是实力为尊的世界，这！是属于武者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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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羽目光望着下方场下被洛家武者用刀剑围起来的几百个杨氏族人，有躲在父母怀中哭泣的幼小孩童，有年迈暮年，因为儿子战死双目无神的老年夫妻，有冤毒的看着他的普通男子，甚至还有尚未脱乳的婴儿，洛羽的心中迷茫了，犹豫了。

理性告诉他这些人应该死，如果不杀，这些人中多少年后如果成长出一个武道天才，那么那时就是洛家的灭亡之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样的事大陆上不是没有，有人灭了一个家族，可那个家族中的一些族人却被放过，许多年后，那些被放过的族人中有一名孩童成长为绝世高手，最终杀了那个灭了他家族的人，并屠了对方家族上千族人。

但要真的杀了这些人洛羽下得了手吗？这些都是毫无修为的杨家普通族人，两家的恩恩怨怨与争杀他们并没有参加，换句话说，他们都是无辜的，只是杨家战败后的牺牲品。

几百人的性命，全在他的一念之间，换成任何一个有着华夏灵魂的，经历过现代文明的人来说这都是个沉重的选择。

如果换成是你，你会犹豫吗？答案是肯定的。别给我说这是心狠不狠的问题，这是做为人的底线问题。换成是你，你能狠得下心吗？

“小畜生，你要杀就杀，别这样折磨我们，我哥哥就是死在你的手中，我要为他报仇”这时人群中，一个青年男子受不了这种压抑，跳出来，疯狂的要向高台上的洛羽冲去。

“大胆！敢对少主无礼！”

“杨留，快回来”

“杨留，不要啊”

“噗嗤！”

“啊！”

青年男子一声惨叫，还没冲到台上，就被一旁的洛家武者一剑刺如腹中，男子双目布满血丝，躺在地上望着洛羽。

洛羽阴沉着脸走到这男子面前，蹲下望着这男子说，道   “我杀你哥，是因为你哥是武者，踏上武者这一途，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如果你哥修为强过我，我死在他手下也无冤无悔，因为，我是武者，这条充满血腥与杀戮的道路是我们自己选的”

洛羽说完这句话后，青年男子闭上眼睛，眼角流下了泪水，他再望向洛羽的眼神中，少了一丝冤恨，多了几分痛苦和迷茫。

“哥哥，这就是你要选的武道吗？你为它付出了生命，这就是父亲抛弃了娘亲所追求的武道吗？为它，我失去了家庭，武道！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可是我却决得好不值得，哥哥，娘亲，我来陪你们了，在那里我们不要修什么武好不好？”

青年男子喃喃自语间，停止了呼吸。

听到青年男子死前的喃喃自语，洛羽心中如遭重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