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木然地摇摇头，长舒了一口气，“没，没事……”刚才那一瞬，那种令人窒息的香气和杀气让她连半步都挪动不了，如今想来亦是后怕。

“他是何人？”跟玉缘君说话的老者从亭中走了出来，白发白眉白须，凤眸湛湛，如明星似朗月，身若修竹，行走间长袖广袍翩翩，似有清风相伴，一派仙风道骨之姿。

玉缘君揽住沈卿转向老者，“师祖，她是卿卿。”

老者愣怔了一瞬，眉毛倒挑，似遗憾似不满，与刚才那严肃仙师的模样判若两人，“她真是卿卿？怎的不像她……”话说到一半，似想起了什么又噎了回去。

“卿卿身份不便，这些年一直是男子装扮，而且还易了容。”玉缘君拉着沈卿给老者解释，“卿卿，这是玄青院的院长皇甫言，也是我师祖。”

“皇甫院长。”沈卿给皇甫言行礼。

皇甫言却一言不发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沈卿刚要说话，却见玉缘君冲她使眼色，便不再吭声。片刻后，皇甫言放开了沈卿的手，捋了捋长长的白须，“有人给你逼过蛊毒？”

沈卿惊讶，“我曾经试过以金针过穴，熏蒸药草的法子想逼出蛊虫，不过没成功，后来便再不敢轻易尝试。”

“年岁不大，医术倒不错。”皇甫言看着沈卿，凤眸里流露出慈爱的目光，“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

沈卿摇头，“还好，那点苦算不得什么。”只怪当年太小，习医虽然用心，却免不了少年心性，时常轻忽懈怠，最后后悔医术不精没能挽回娘亲的性命。若是再晚两三年，她一定能治好娘亲的。

“卿卿的蛊毒，师祖可有办法？”

玉缘君急切的询问，惹来皇甫言的一记白眼，“你小子倒是跟小时候一样紧张你家小媳妇。”

沈卿大窘，支吾着不知该怎么辩解。

“师祖，卿卿脸皮薄，你别拿她寻开心。”看着她微红的耳垂，玉缘君微笑着出声阻止皇甫言，但那眼神却是非常赞同。

皇甫言斜乜了玉缘君一眼，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蛊虫乃是开阳大泽月昭氏的遗忘蛊，我与月昭祭祀早年倒是有几分交情，过两日我便去一趟开阳。”

沈卿一听蛊毒有解决之法，心头一动，只是看着白发苍苍的皇甫言，担心道：“危险么？您这么大年纪，千里迢迢为了我去一趟开阳大泽，我于心不忍。不若等过些日子，我脱身后随您一道去。”

皇甫言微笑着拍了拍沈卿的头，“丫头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会心疼人。”

老人的手很温暖，写满岁月风霜印记的脸洋溢着可亲的笑容，那双湛湛的凤眸流泻出淡淡和蔼的目光，让沈卿感觉到异样的亲切，就好像看到了自家的爷爷。

“卿卿一直都如此招人喜欢。”玉缘君厚颜地顺着皇甫言的话夸赞沈卿，还不忘借机多讨些福利，“卿卿最近一段时间时常发作，而您老这一走还不知几时能回，万一有事我怕应对不来？”

皇甫言瞪了玉缘君一眼，哼哼道：“说，要给你家小媳妇讨什么东西？”

“我知道您和药老那里别的不说，就是药多，能不能给卿卿留下些应急的，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