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列车》是个特例，”李旭这么说道，“首先，拍这部电影花了1000万人民币，但这是没有计算我的支援后的成本，毕竟特效师模型师都是我从美国带来的。其次，人力成本很低，你也知道，美国一部投资1000万的电影，除非用完全的新人，否则片酬上面至少也要花200万，而陈道眀他们的片酬，大概也就几百块吧？”

“你也说了，人力资源是我们的优势。”李健群当即分辨道，就是底气不是很足。

“当然，但是，有多少导演能拉到1000万的投资？哪怕是人民币？”李旭笑眯眯的问道，“更何况，你们现在还是配给制，没有名额，电影制造好了，也没法上映。”

李健群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雾蒙蒙的眸子也带着黯然。

但李旭还觉得不够似的，继续说了下去：“更何况还有审查，现在看起来很宽松，但事关意识形态的问题，如果出了某些问题，收紧那是必然的。”

“什么问题？”李健群下意识回答道，然而李旭笑而不答。

“总之，这部电影很可能是大陆的第一部，也是最后一步丧尸片。”他只是这么说道。

“所以，我们没有办法建造出好莱坞那样的……电影工业体系？”沉默片刻后李健群幽幽叹了口气。

“只要上面的改革在继续，机会肯定是有的，”李旭耸肩，“只不过，你们的体系和苏联一脉相承，就算有自己的改变，大致上的体系还是不会变的。现在想要改成美国的体系，那么必然会有很多阻碍，别的不说，光是一大堆既得利益者，就已经很让人头疼了。”

“那……好莱坞又是怎么建立起来的？”李健群有些不服气的反问。

“我说，建群啊，你是不是拍《恐怖列车》拍傻了？”李旭坐到她身边，搂住她柔软的腰肢，“根据一套规则发展起来的体系，和根据一套规则发展起来后，中途又完全改变成另一种规则继续发展的体系，是一回事吗？”

“可是，好莱坞是因为许多美国的电影人，躲避资本的控制，才建立起来的啊。”李健群再次反驳道。

“也不看那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李旭哈哈笑着，直接在她脸蛋上吻了一口，“现在的好莱坞，难道就没有资本在运作？别忘了，我也是大资本家啊。”

说到这里他的笑容有了一丝嘲弄：“有人说，在资本会用任何方式压榨利润，没有流行文化，那就创造流行文化，人们不接受流行文化，就用宣传的方式让他们的脑袋变空，让他们的审美扭曲。”

“不是这样吗？”李健群脑袋一歪。

“那么，资本对艺术的发展和推动，又要怎么说呢？”李旭当即问道，不等她回答，马上就又道：“任何事情，无论是只说好处不说坏处，还是只说坏处不说好处，都是耍流氓！”

李健群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她当然知道原文是什么，虽然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所谓的……金句魔改，但有时候还是忍不住想笑。

她的目光再次变得复杂起来，已经几年了，可这个人为什么就是看不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