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宁静,武平侯府的花园里,两只孔雀已经熟睡,安静的很。
上官爱见上官远嵩一时不说话,浅浅一笑:“我有证据,也有证人,证明上次北漠侵吞物资一事是堂哥构陷,他的目标在我们,在武平侯府,二叔可知道为什么。”
“当真?”上官远嵩握着拐杖的手心一紧。
上官爱冷声说道,“我亦又证据证明,如今堂哥心心念念的想要对付我,目的如何,二叔又是否明白。撄”
“岩儿?”一瞬间,上官远嵩看着上官爱,心中巨惊,“你不要信口雌黄。”
“二叔可以去问问堂哥,我相信二叔能让堂哥说实话。”上官爱依旧浅浅的笑着,“放心,这些事情父亲一点儿也不知道,在他眼里,堂哥依旧是个很好的孩子,我不想继琪儿之后再让父亲失望了。”说着深深一拜,“二叔三思,爱儿先告退了。”
上官远嵩看着她,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远了。
夜色下,男子高大的身影站在池塘边上,看着清修堂的方向,心中却是上官爱刚才说的话,挥之不去偿。
“难道岩儿真的……”终究转身离去,还是先搞清楚上官岩的事情吧。
远远地,原本已经走远上官爱站在那里,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深不见底。
单青和阿绯都站在她身后,见上官远嵩回去了,低声道:“还是郡主有办法,属下这就回去禀报侯爷。”
“嗯。”上官爱点了点头,见单青走了,便也回头往梅园去,听见阿绯问道:“主子,要是他不相信主子的话,或者执意要帮着自己的儿子呢。”
“阿绯,有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是有些感情是一辈子都过不去的。”上官爱浅浅一笑,“我也只不过是利用了他对我娘的那些情谊,利用了自己的身份而已。”
阿绯看着她略显单薄的身影,微微垂眸:“主子不要这样说自己。”
“事实而已。”上官爱淡淡道,“我一早就叫子虎盯着上官岩了,今晚之后,上官远嵩究竟是个态度,就能明朗了。”
“主子英明。”
上官爱闻言,浅浅一笑,踏着单薄的月色往梅园去了。
上官岩回来的时候,上官远嵩已经等在他屋里了。唤了一声“父亲”便发现对方的脸色不好,一双鹰眸正紧紧地看着他,眼中的怒火是那么的明显。
“跪下。”
“父亲?”上官岩不知这突如其来的是为了什么,依言跪下道,“孩儿不知犯了什么错,惹得父亲不悦了。”
“岩儿,老夫只问你一次,你老实回答我。”上官远嵩拄着拐杖走来,目光深沉,语气严肃,“上次的侵吞救灾物资一事,是不是你帮着外人害自家人。”
闻言,上官岩深深一怔,一时垂着头不说话。
上官远嵩见状,心中已有一两分分明,冷声道:“你想想你早逝的娘亲,想想你早逝的妻子,你再告诉我,实话!”
“是!”上官岩赫然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是儿子做的,儿子认!”
“逆子,你这个逆子!”上官远嵩抬起手中的蟾蜍拐杖就打,一下实实在在的打在了上官岩的后背上。上官岩身子一顿,生生的受了。
上官远嵩见状又打了一下,才气愤道:“为什么,老夫自小教你要与人为善,兄友弟恭。何时教过你手足相残,胳膊肘往外拐了。”
“父亲不就一直胳膊肘往外么?”上官岩抬头看着他,原本一双温润憨厚的眸子,此刻却是满满的不甘,“父亲为了一个女人失去了一切,难道也要儿子为了一个死人放弃一切么!”
上官远嵩闻言一怔,深深的看着儿子,想起了上官爱的话,不由得一个踉跄:“果真是为了爵位。”
上官岩此刻已经缓过神来,知道一定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父亲才会这样忽然来质问自己:是谁!
“那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上官远嵩后退两步,颓然坐在了椅子上:“那不是你的,你大伯不给你,就永远不是你的。”
“他凭什么不给我,我才嫡长孙。”上官岩越想越不甘,“他宁可给一个女人,也不给我,到底在他心中有没有我这个侄儿,有没有父亲这个二弟。”
“上官爱那丫头……”上官远嵩看着他,想起上官爱的模样,手心微微一紧,“未必不合适。”
上官岩这下真的愣住了,跪在那里看着他,一脸的不可置信:“爹,是上官远峰害的我们一家如此,为什么连你还要偏袒着那个丫头!
上官远嵩目光一沉:“就凭她是朝和的女儿!凭她在三军面前大破赫连太子,已然赢得了军心。凭她明知道你是害她,还要保全你的颜面!”
果真是她!上官岩怔怔的看着上官远嵩,然后慢慢的垂下了眸子:她竟然已经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