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发梢还没干。”
方小叶悄悄抬头,从镜子里看着后面的霍爵,他专注认真的样子,他细心体贴的样子,看得她小鹿乱撞,脸越发的红了。
“可以了可以了,发梢可以让它自然干。”她躲着头,坚持不让他再举着吹风机了,伤都还没好全。
霍爵只好依言放下,然后理所当然地说:“那么现在,轮到你为我服务了。”
“啊?”
“帮我洗。”
“轰”的一下,方小叶的脑子里炸开了一片烟火,哈哈哈哈,这也太便宜我了,美差啊。
霍爵看她愣在原地,问道:“怎么,不愿意?”
方小叶摇头,又点头,“愿意。”
“那放水吧。”
“哦??”
霍爵脱了衣裤坐在浴缸边缘,身上的纱布都已经拆了,只在肩膀上贴着一块正方形的胶布,中间垫着棉纱布,黄褐色的是药粉。
他的背上和脖子处全是黄黄的干了的消毒药水,也难怪他想洗洗。
方小叶眼睛不敢乱瞄,想着就把他当成小石头好了。
可是,他块块分明又恰到好处的肌肉,根本令她无法把他当成小石头,男人,跟小男孩的差别,还是挺大的。
“水温可以吗?”
“可以。”霍爵慢慢坐下去,在医院躺了多日,身上不但满是药水味,还有汗味,早就想泡个热水澡了。
方小叶将头发扎起,又挽起衣袖,沾湿了毛巾往他背上擦洗。她小心地擦着他的脖子处,那里还有些肿,问道:“疼吗?”
“没事,用点力。”
渐渐地,浴室里又雾气氤氲起来,两人都不说话,只有排气扇的声音和水声。
在方小叶的面前,霍爵放下了所有的防备,连潜意识里多年养成的警惕心都放下了,他从来没有这么舒坦过,也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小叶子,”霍爵忽然开口,低沉的声音像是喝醉酒一般飘忽,“你知道吗,我连在总统府都不会像这样泡澡,顶多冲个战斗澡。”
“为什么?”
“担心随时有事发生,怕晚一秒就耽误了大事,而且总统府并不安全,虽然有守卫,但也有很多敌人盯着。”
方小叶没接话,继续帮他擦身。
“在我妈去世之前,我在这里住了18年,我妈去世之后,我爸就出国了,家里没人住,冷清得很,我也不想住就搬到外面去了,再后来,学习、深造、竞选,一年一年的,我四处为家,一直想回来但一直都没机会回来。现在真好,能回来住,家里也有人。”
方小叶心里不免有些心疼他,他是这个国家的总统,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他日理万机,运筹帷幄,可是,他也只是一个凡人,却承受了普通人所不能承受的压力。
他只有在生命垂危或是重伤未愈的时候,才能轻松片刻,等伤好了,他仍然要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用更多的精力去处理累积下来的工作,这是他的职责,他肩负着整个国家的升沉衰荣。
她移步至前,拿毛巾擦着他的前胸,她脸色绯红,能感觉到自己胸口的心脏砰砰直跳。
霍爵嘴角微微笑着,逗她,“擦仔细点,擦好了下回还让你擦。”
方小叶小瞪他一眼,“你别说话。”
霍爵笑出声来,“原来你只会纸上谈兵,真让你上场打仗,还没上战场呢,你就方寸大乱了。”
“打什么仗,现在是和平年代。”
“装,你再装。”
“别说话。”
霍爵真就闭嘴了,心里却在想着,呆会儿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