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钰洲有口难言,他心里清楚,这个时候无论怎么说,都很难让他们相信自己的话,不由得在心里埋怨着季和平,不该在这种场合多嘴。
可是不解释解释,也实在说不过去,他只好说:“咳,是沈云认下的,也是最近的事儿……”
刘威看出了杜钰洲的尴尬,笑着调侃,“哦,那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沈云不知道呢!”
张晓帆也不想杜钰洲这样难堪,笑着对季和平吩咐:“季董,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季和平赶紧站起身来对着经理吩咐上菜,转过脸又是满脸的笑意,听着领导们交流,却不肯多说一句话。
不一会儿,领班带着四位名穿中式紫红团绣旗袍的女服务员,各提着一只漆绘竹丝编的食盒,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
菜肴盛在一套五寸青花缠枝献寿餐具里,由那位女领班亲自端出,把菜摆好后,五人躬身准备退出。
她们把刚才一路开启的壁灯,一一关掉,留下的只是客人们需要的那种清幽和宁静。
陈轩一直观察着季和平,这是个交际能力很强的人。
他们互相寒暄的时候,陈轩已经知道四个人的身份,可以说都是身居要职,都是实权派的人物。
季和平能让这几个人坐在一起,本身就是一种能力,而在这种场合,他能谨守着慎言慎行,让陈轩很是高看。
但,季和平不着痕迹的“报复”杜钰洲和自己,陈轩同样看的出来,他就是故意的。
在这个场合这样做,还是有点小肚鸡肠的嫌疑,不过幸好无伤大雅。
陈轩只是在开场的时候被大家虚伪的奉承了几句,几位领导很给季和平的面子,还勉励了季鹏几句。
所谓的拜师宴也就此结束,不仅陈轩和季鹏,就连季和平这位东道主都被五个人忽略掉了。
陈轩对此一点都惊讶,这种宴席他也曾经参加过,两三个小时,枯坐在那里,就不敢敬,菜不敢吃,小心翼翼的应付着,谁看自己都不得不假笑。
幸好现在自己只是个学生,根本不必在意他们的目光,季和平就可怜了,笑的脸都快僵硬了,可眼神却熠熠光,藏着得意。
这样的宴席,其实是从来不聊正式的话题,酒令一轮轮的走着,随着酒杯不停的清空,气氛变得热闹起来,声音的分贝也逐渐的提高。
因为有两个孩子在,大家明显的在克制着自己的言语,可是话里话外的还是老往女人身上扯。
陈轩自觉季鹏不适合再待下去,其实在别人眼里,他和季鹏也是没区别的。
他站起身来对着杜钰洲很自然的说:“爸,我和季鹏吃好了,我们出去转转,可以吗?”
杜钰洲听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却赶紧把那丝尴尬掩饰的恰到好处,“好,你去吧!”
陈轩很得体的对着大家微微躬身,“各位伯伯,叔叔,你们慢吃……”
几个人其实一直都该关注着陈轩,状元的身份,杜钰洲的干儿子,他们当然对他很感兴趣。
陈轩表现的很淡定,有着和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和坐在他身边一直如同屁股底下坐着图钉的季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轩带着如蒙大赦的季鹏离开房间,刘威就忍不住开起了杜钰洲的玩笑:“钰洲呀,你这儿子可不一般呀!”
张晓帆作为老同学,也调侃道:“刘威说的是,这孩子,看着日后必成大器,钰洲也算后继有人了……”
季鹏一出木屋,顿时从近乎萎靡的状态恢复过来,忍不住的做了个跳跃的动作,落在回廊的木制板子上,出砰的一声巨响,在深夜里传出去好远。
远处领班当即闪身出来,看到是他们后躬身等在远处,陈轩瞪了季鹏一眼,季鹏把脖子缩了缩,调皮的吐了下舌头。
在领班的引领下,他们来到了前厅,在宾客的休息区坐下,陈轩抽出支烟刚要点燃,就被季鹏制止了。
他迅的从兜里掏出包已经拆封的软中华,殷勤的递给陈轩,喀,Zippo出一声悦耳的响声,喳,火苗凑近了陈轩。
陈轩吸上一口,找到了重生前的感觉,白桂华在当时算工薪层的高档烟,可和软中华差距很大。
季鹏也抽出一支拿在手里,来回的捏着,神情扭捏,带着些许的忐忑,眼神中明显有着哀求之色。
陈轩笑道:“想吸就吸吧!”
季鹏开心的哎了一声,“谢谢师傅,可憋死我了。”说罢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陈轩等他把烟吐净,开口问道:“季鹏,说说,你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