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欢与谢兰、谢芝也跟一同前去,不过几人不善骑射,不过是去凑个热闹罢了。
不远处,便见谢忱、谢诂、袁陌尘、萧砗、沈戢、沈诚走了过来,都身着骑马装,个个俊美不凡,甚是惹眼。
而谢忱另一只手中还牵着一匹马,乃是一匹红鬃马,韶华是认得的,袁绯茉临行前将她的爱驹给了自己。
她一直让谢诂帮我照看着,未料到今儿个他们竟然牵过来了。
不过这匹马并非是谢诂照看着,反而是谢忱亲自照料。
故而这马儿与谢忱倒是很亲近。
韶华上前,那马儿瞧见她,便乖顺地走了过来。
慕容清月自然认得这匹马,“你可知晓这马儿是立过战功的。”
“啊?”这个韶华倒是不知,只是袁绯茉一直留着,后头才送给了她。
“这可是陪着袁老爷出生入死的,后头见袁大小姐喜欢,割爱给了她。”慕容清月走了过去,抬手要摸摸它,却被那马儿傲娇地扭头躲开了。
“还是这个臭脾气。”慕容清月可是没少打这匹马儿的主意,更甚至有一次,与袁绯茉打赌,最后还是输了,没能赢回来。
这让慕容清月对这匹马儿也有了执念,一直耿耿于怀。
马儿待韶华倒是很亲近,这让之前差点被这马儿踢中的萧若如甚是眼红。
袁绯琴不知何时也过来了,先是与她们见了礼,便走上前去,“乘风。”
这匹马儿叫乘风,它只是仰头哼哼了两声,便又将脑袋放在了韶华的掌心蹭了蹭,眯着眼,压根不理会袁绯琴。
袁绯琴虽然身子弱,可是却也擅骑射,当初袁绯茉得了乘风,她羡慕了好一阵子。
有好几次想要去靠近乘风,却差点被乘风踩死。
只是不知为何,乘风竟然对谢韶华很亲近,这也是袁绯茉没有想到的,索性在前去边关的时候,便将乘风赠给了她。
韶华浅笑着看向乘风,抬眸看向慕容清月,“公主殿下,你可莫要招惹它。”
“哼。”慕容清月转眸看着前方,作势不予它一般见识。
众人极少瞧见慕容清月吃亏的时候,如今见她如此,反倒觉得新奇。
谢忱看着她,“妹妹,乘风也许久未活动了,今儿个你便让它撒欢了跑吧。”
“嗯。”韶华知晓,谢忱也是昨儿个才回京,连夜赶回来的。
慕容清月将目光落在了萧砗的身上,只见他身着墨色衣衫,眉宇间透着一股难掩的温和之气,却又带着独有的冷。
她突然想起年幼时第一次见他的情形,与今日的情形反倒如出一辙。
萧砗知晓慕容清月在看他,他特意地避开慕容清月的目光,只是将目光落在了韶华的身上。
谢欢与谢兰、谢芝都待在观赏台上,便瞧见慕容清月与韶华翻身上马,而谢诂等人也都在马上了。
袁绯琴坐在谢欢的身旁,“原先便见过华姐姐与大姐赛马。”
“我是头一次。”谢欢知晓袁绯琴是主动与她示好。
好在几人并非去密林,故而也便没有危险。
韶华带着乘风跑了一阵,便勒了缰绳,转身,却不见其他人的踪影。
她愣了愣,弯腰对乘风说道,“我们回去吧。”
乘风动了动,然后转身就要往回。
她转身,便见有人骑着马正在等她。
“你?”韶华双眸闪过一抹淡淡的冷光,接着说道,“这骑马装?”
“我命人连夜缝制的。”拓跋玦笑着说道。
韶华接着说道,“你将我引到这处是为了什么?”
“不过是相与你单独相处相处。”拓跋玦说着便骑马朝着她过来。
韶华反而有些戒备地看着他,面上不显。
拓跋玦与她并行,“你怕我?”
韶华盯着他,夜色正浓,虽然这处并非是密林,却也不知是为何,乘风竟然跑到了这里,她低头看了一眼乘风正在愉快地咀嚼着草料,无奈地摇头,摸了摸它的鬃毛,“贪吃。”
乘风晃了晃头,继续。
拓跋玦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你不担心我对你做出非礼之举?”
“大皇子有话但说无妨。”韶华知晓,拓跋玦费尽心思,选出这个好地方,显然是为了与他说一些要紧之事。
“你母亲之死,与当今皇帝有关。”拓跋玦看着她说道,“谢昶虽然是你亲父,当年却眼睁睁地看着你母亲殒命,难道你不想报仇?”
韶华双眸难免闪过一丝惊讶,“口说无凭,况且大皇子也并非是当事人。”
“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你母亲究竟是何人吗?”拓跋玦看着她问道。
韶华当然好奇,可是,现在她所掌握的信息的确太少了。
“我母亲是何人,我不知晓,不过却也明白,如今我不能离开夕照。”韶华看着拓跋玦,“大皇子想要从我这处得到什么?”
“我看重的是你。”拓跋玦接着说道,“我并非是一个强人所难之人,不过是权宜之计,倘若我不当众求娶,对你有这种心思,夕照皇帝便不会对你有所保护,你当真以为他是真心想要让你留在谢家的?”
“那?”韶华也看得出来,表面上皇帝对她多番庇佑,可是事实上……
“你与沈煜?”拓跋玦再次地问道。
“我与他如何了?”韶华反问道。
拓跋玦轻笑道,“华儿,你还在你母亲腹中的时候,我便在等着你,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关注你,席老太太临终之际,是将你托付给我了。”
“我以为是三皇子。”韶华一直以为是慕容绝呢。
“他?”拓跋玦双眸眯起,那锐利的眸子犹如夜鹰,不过看着她的时候却是尽显温柔,“此次秋猎,意外重重,你自当小心,此物你收着,表面看似平常,却内藏玄机,倘若你有为难时,便将此物放于月扥之下,便会有人来救你。”
“这?”韶华盯着拓跋玦递来的一块把玩的羊脂玉,只有拇指一般大,却是莹润光泽,放在手中,带着丝丝的温度。
她抬眸看向拓跋玦,“多谢。”
拓跋玦紧接着说道,“我等你的回复。”
“倘若我一辈子都不会呢?”韶华接着问道。
“你只要记得,你……我势在必得。”拓跋玦说罢,便听到不远处传来马蹄声,“会有人过来。”
“大皇子……”韶华低头看着那羊脂玉,她知晓,此物看似平常,却极其贵重。
“小心。”拓跋玦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不一会,便见慕容清月带着人过来了。
谢忱与谢诂担忧地看着她,连忙上前,“没事吧?”
“不妨事,不过是乘风贪吃。”韶华低头看着已经吃饱的乘风,正眯着眼,甚是满足。
慕容清月来回看了一眼,并未瞧见人影,但是瞧着韶华面色无恙,便笑道,“回去吧。”
“嗯。”韶华点头,一行人便回去了。
谢欢见他们回来,连忙下了看台,冲了过去。
“大姐。”谢欢仰头看着她翻身下马。
韶华浅笑道,“我跑远了。”
“明日再比试。”慕容清月可是没有玩够呢。
“明儿个要迎驾。”谢忱好心提醒道。
“本宫先走了。”慕容清月深深地看了一眼韶华,转身离开。
韶华知晓,是慕容清月特意引她前去与拓跋玦见面的。
谢忱与谢诂二人对视了一眼,知晓天色已晚,在这处的确不便,便亲自送她们回去,便离开了。
萧砗却随着慕容清月去了。
“怎么?心疼了?”慕容清月侧着身子,并未看萧砗,她穿着绛色的短装,那淡淡的光影洒落在她的身上,多了几分地清冷。
人如其名,清冷如月。
萧砗只是盯着她的背影,“公主殿下,臣虽然倾心与谢大小姐,却也知晓与她无缘,自是不会强求。”
这话看似说的是他,却是在暗示慕容清月也莫要强求。
慕容清月挑眉,并未看他,嘴角含笑,“本宫看中的,从未失手过。”
萧砗自知无话可说,便告辞了。
慕容清月仰头看着那玄月,也只是一阵轻笑,转身回了帐篷。
拓跋玦已经在等她。
“她那么聪明,自然会猜到是我所为。”慕容清月缓缓地坐下,看向对面站着的拓跋玦。
“我答应你的,也会履行。”拓跋玦自然听到了萧砗与她的谈话,接着说道,“你为何偏偏执着与他呢?”
“那你呢?”慕容清月看向拓跋玦问道。
“不知。”拓跋玦也不明白,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继续往前。
慕容清月歪着头,“你想要从她的身上得到当年的秘密?”
“这并非是你要知道的。”拓跋玦淡淡道。
“哦。”慕容清月微微点头,便转身去了屏风。
拓跋玦知晓她这是要逐客了,便起身走了。
韶华回了院子,谢欢几人见她神色无恙,便回去了。
“大小姐,老奴瞧着您神色不对?”郑嬷嬷走上前去,小心地开口。
“大哥可到京了?”韶华抬眸问道。
“老爷去边关了,并未回来,大爷便过来了。”郑嬷嬷说着便将席沅传来的书信递给她。
她展开看过之后,沉默了半晌说道,“让大哥放心便是。”
“是。”郑嬷嬷垂眸应道,“大小姐可是要与大爷见面?”
“多事之秋,尤其还是如今,等回京再说吧。”韶华低声道。
“是。”郑嬷嬷应道,便退了下去。
韶华沉思了许久之后,便准备就寝。
未料到谢欢与谢芝匆忙地赶了过来。
“大姐,三姐不见了。”谢欢焦急的说道。
“不见了?”韶华一怔,接着说道,“她何时不见的?”
“我与八妹妹去沐浴了,等回来之后,便见三姐不在帐中,随即便派人去寻了,可是谁都不知她去了何处。”谢欢看着她说道,“大姐,您说三姐究竟去了何处?”
“她是自己走的?”韶华想着,谢兰这几日一直有不好的预感,她自然不会离开自己身边。
除非有人来传话,让她前去。
“二婶那处也说没有见过三姐。”谢欢担心是大萧氏叫谢兰前去了,随即便让人悄悄去打听了。
“这便怪了,她会去何处?”韶华听着谢欢所言,想来谢兰要么是被偷偷掳走了,要么就是自个离开的。
“她跟前的丫头呢?”韶华继续问道。
“铃儿在的。”谢欢紧接着说道,“赵嬷嬷也在。”
“铃儿与赵嬷嬷如何说的?”韶华继续问道。
“我们回来,铃儿与赵嬷嬷便倒在一旁,像是晕倒了。”谢欢看着她。
“晕倒?”韶华知晓,谢兰是被掳走了,可是是何人掳走的呢?
“还有谁知晓此事儿?”韶华紧接着问道。
“除了我与八妹妹,铃儿、赵嬷嬷,便无人知晓了。”谢欢接着说道,“二婶那处,我是让人去瞧的。”
“我知道了。”韶华敛眸。
只是外头却传来了响动。
“外头发生何事了?”韶华看向郑嬷嬷,低声问道。
郑嬷嬷脸色微变,“大小姐,二夫人正带着人寻三小姐呢。”
“什么?”谢欢一阵惊讶,“二婶是如何知晓三姐不见的?”
“是啊。”谢芝疑惑道,“这事儿并未传扬出去。”
“这几日二婶那处可有何动静?”韶华转眸看向巧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