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取决于他手里有没有足够的劫材了。”平冈树男自信地说道。
内田悠躬了躬身,说道:“既然平冈君有这样的自信,那我就预祝平冈君取得这轮胜利了。不过,我想提醒一下平冈君,如果你这个劫打输了,受到连累的不仅仅有仙户制钢所,还有我们池谷制作所。我们已经做过评估,一旦钢材的质量问题被公之于众,我公司承受的直接经济损失会超过200亿日元,声誉上的损失也会不少于这个数字。我们可不会接受1亿日元的赔偿,我们将在日本对贵公司进行起诉,要求贵公司赔偿我们所有的直接和间接损失。”
撂下这句话,内田悠也像冯啸辰那样,转身扬长而去。他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向总部汇报这件事情,同时还要提醒总部马上与仙户制钢所的总部取得联系,让仙户那边的高层明白平冈树男是在玩火。
看到内田悠走开,平冈树男叫过来一个随从,对他吩咐道:“你马上给我接通本部的电话,我要和总裁直接通话,让他通过关系联系中国的有关部门,给这个姓冯的官员施加压力。中国人有求于我们的地方很多,这个姓冯的不敢造次。”
与中国“有关部门”的密切关系,就是平冈树男向内田悠说起的劫材。在接到平冈树男打回的电话之后,仙户制钢所的公交部门迅速行动起来,与中国国内的若干个部门进行了联系,声称因为一些很不起眼的小问题,仙户与中国派往墨西哥的一位名叫冯啸辰的官员发生了一些小小的不愉快。仙户方面希望有关部门能够从中调停,仙户制钢所也愿意拿出一些资金来表达自己的歉意。
“动作真够快的。”
在宾馆里放下电话听筒之后,冯啸辰冷笑着对坐在一边的杜晓迪说道。
“这已经是第五个电话了吧?”杜晓迪道,“日本人可真有能耐,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找到了这么多部门来帮他们说情。我都接到了学校的电话,让我在墨西哥期间要注意外交影响,不要做出伤害国外友人感情的事情。我就不明白了,明明就是纯粹的技术问题,为什么要扯到国家关系上去呢?”
冯啸辰道:“没什么奇怪的,咱们国家经济发展水平低,技术实力差,有求于人,所以也就习惯于忍气吞声了。我能理解这些‘有关部门’的顾虑,不过嘛,他们不明白一点,一味的忍让并不能让日本人感恩,反而会让他们觉得我们好欺负,未来只会变本加厉。这一次,咱们攥住了仙户制钢所的命门,如果不狠狠地敲打他们一回,他们是不会知道咱们的厉害的。你看看内田悠,就是因为上次我收拾了他,他这次表现得多乖。这个姓平冈的老鬼子,说到底就是欠一顿收拾。”
“你说得真难听。”杜晓迪笑道,笑过之后,她又担忧地提醒道:“啸辰,这么多单位都给你打了招呼,你不能完全不在乎吧?万一真的闹出点外交风波,可不是你这个级别的干部能够担得起的。”
冯啸辰道:“你放心吧,出来之前,我向孟部长和董老都请示过这件事,他们给我的指示就是有理、有利、有节。我们现在占着理,只要我注意分寸,就不会有什么麻烦。平冈树男不是找人给我施压吗,那好,我也给他施加点压力。你帮我查下电话号码簿,我现在就给各家媒体打电话,让他们明天上午来参加新闻发布会,我要独家发布调查结果。”
“不会吧!”杜晓迪愕然道,“那么多人给你打招呼,你还要开发布会?”
“这就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是这些狗屁倒灶的‘有关部门’。我是企业里的干部,不归他们管,他们能奈我何?”冯啸辰牛逼烘烘地向妻子吹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