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来了,咋了谁惹你生气了?”学文从屋里出来,还拿了个扫把,看样子是在屋里打扫卫生呢。
“我问你,你媳妇给清远清刚做衣服没?文宇文琪给你家干活,做两身衣服表示一下不过分吧?东西呢?”李母口气很冲,也不知怎么了,提起这茬,就一股脑全都想起来,一下就忍不得了。
“衣服,清远没衣服穿了?”学文是男人不大操心这个,天天下地干活没注意。
“孩子衣服都短了一大截你们夫妻没看见,是你儿子还是巧兰的儿子啊,教书归巧兰,笔墨纸砚书本全都是巧兰的钱,连做衣服她当娘的都不管儿子了?还有自己屋里也不知道摸一把擦一下,可是买了人了,你好不好意思让人家张嫂拾掇你们床铺啊?我没让你们伺候我呢,我要是瘫在床上能吃上她做的一口饭不?太过分了!我告诉你,给四个孩子做衣服,每人两身少了不行。”李母是急脾气,风风火火的人,这会子想起来就要说就要干。
学文皱起眉头,问道:“这大半年真没给孩子做过一件衣裳?”
“从去年就没做过了,她病了我也没让她干活,这都好了你给孩子做个衣裳,我也没说让你做我的呀,学文,你媳妇过了。奶奶爷爷我和你爹更别说捞着她一根线头了。”李母叹口气,对这个儿媳妇有些失望是真的。
以前苦的时候桂花很勤快很朴实,里外忙乎着,晚上还要抽空给家里长辈们做鞋子做衣服,孩子们的衣服从来都是她当娘的第一个想起来的,那会子她还劝少干点,别熬坏了。如今不用劝也见不着了。
“她一件衣服都没给你们做过?”学文惊住了,他还以为最近桂花表现还行呢,被自己呲了一顿老实多了。
“从去年生意好了开始,嫂子开始还做几个宫花,后来也不急这几个钱了,嫂子什么都没做过,针线都几乎不动了。清远清刚的衣服都是我和娘做的,娘年纪大了眼睛也花了,几乎就是我做。你仔细看看,爹娘爷爷奶奶身上的衣服鞋子都是我做的,哪有嫂子的东西呢?早就旧的不能穿了,去年过年小玲嫂子还给咱全家长辈包括我一人一身衣裳了呢。”巧兰也叹口气,她早就发现了,但作为小姑子,你凭啥挑嫂子的理呢,身份也不合适不是。
“我知道了,今下午回来我开口,你们不要吭气了。”学文黑着脸,心里想着是不是该去趟张家了。
“哎,学文啊,也不是我挑你媳妇的理,这你弟弟还没成亲呢,你妹妹也在家绣嫁妆,也没少了我们的孝敬,不在乎你干了啥,可也是一份心啊。店铺手艺都是你妹妹帮着你弄起来的,是心疼你这个当哥哥的老是被媳妇挤兑埋怨,可我也知道没有人会一辈子感激谁,过了那个劲就忘了。本来我还说店铺写你们的名字也就罢了,我这当娘的占一回闺女的便宜,可如今我觉得你爷爷办事想的更长远,要是写了你们的名字,我在这屋里还有落脚的地方么?娘觉得心寒啊,我还没老呢,还能干呢都这样对我了,以后可咋办呢?”
李母说着说着觉得有些伤心了,眼圈也红了,不是为了这几件衣服和鞋子的事,而是张氏越来越冷漠了,本来就是一天都不在家,下午才回来,回来也不干活吃了饭就钻进屋里了。甚少跟大家交流哪怕跟我们说说话呢,该给她的钱也不少一个子,还提前给,每次算的可清楚了,从来也不跟我们说铺子里赚了多少钱什么的,好像怕我们知道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