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孝宇知道自己的举动一定瞒不过当事人,尤其是裴老爷子这般睿智的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静静的说道:“我不能让裴裴伤心。”
裴老爷子笑了,拍拍程孝宇的手:“好孩子,好孩子。”
当天晚上,程孝宇一直陪着老爷子吃了点安眠药入睡,才离开老爷子居住的小院。
正厅中,裴家的人都在座,裴欢和贾平看到程孝宇的时候略微低了下头,说不准是不愿意见还是刻意的保持距离,程孝宇也没在意,冲着所有人点点头后坐到了角落里,现在裴家的人没有人会质疑程孝宇的身份,甚至相当一部分的人会将他摆在比较高的位置。
“小苏啊,你把一些明天的流程告诉大宇。”其实大家坐在一起也没说什么,谁也睡不着,闲聊而已,正好程孝宇来了,裴跃进的警卫员苏凯就逐一的给他解释明天可能面对的事情以及一些注意事项,程孝宇听得很仔细,其实很简单,总结起来几个字就足够了,更简单一些,看着前面的人,他怎么做你怎么做。
十一点,大家各自散开休息,程孝宇在裴裴的房间内躺了一会,迷迷糊糊之间就到了四点,手机闹铃响起,揉了揉眼睛和有些疼痛的脑袋,坐起身子清醒了三分钟后,走出房间,苏凯已经等在了门口,对于一个久经考验的专业保卫人员来说,一天四个小时的睡眠足以保证他们的精力处于充沛状态。
“看来我起不来也没关系。”程孝宇笑了笑,跟着苏凯一同走出四合院,静悄悄的四周寂静无声,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这样不被霓虹灯笼罩又真正清净的地方,不多了。打开车后备厢,拿出几听红牛饮料,刚想从兜里拿烟,苏凯将手里拎着报纸包装的东西递给他:“书记让我给你的。”
特供香烟,程孝宇笑了笑,每隔一段时间,无论是烟还是酒,都会通过苏凯或是盛晓磊的渠道送到自己手中,打开一盒点上,在苏凯面前他也就不卖弄车技了,从梅城开到京城的疲乏还没有褪去,安稳的坐在副驾驶,打开广播调到一个播放轻柔音乐的电台,望着车窗外京城不灭的灯红酒绿,这里,自己似乎一直都不习惯停留,也许是因为自己根本就不属于这里,或许是暂时,或许是一辈子。
上午九时许,八宝山革命公墓礼堂庄严肃穆,哀乐低回。礼堂正厅上方悬挂着黑底白字的横幅,横幅下方是老夫人遗像。遗体安卧于鲜花翠柏丛中,身上覆盖着鲜红的党旗。
在一连串的党和国家领导人默哀遗体告别之后,裴家的年轻一代在裴跃进的带领下走进了礼堂,在哀乐声中缓步来到老夫人的遗体前肃立默哀,并三鞠躬,与家属一一握手。
裴老爷子则在裴裴的搀扶下等在一旁,以裴老爷子的身份自然是与一群老干部在第一梯队后面进入,媒体应他们的要求不予报道,至于裴建军则是与领导人一同进入。
礼堂外的气氛也始终凝固着,一群老人在各自晚辈或是医护人员的搀扶下,离开这神圣的地方,他们不敢多做停留,因为在这里有着太多太多他们熟悉的名字。
很快的,裴家一个个人散开来,各自都有自己的交际圈,在这沉重的气氛下,有时反倒会说一些交心的话语。八宝山下,程孝宇和裴裴一左一右搀扶着老爷子,身后就是警卫员所开的红旗轿车。
散步,老爷子走在平坦的道路上,精神矍铄,那份悲伤还未曾散去,第一个将车子停在他的身边的,即是当下的最高首长。
握手,聊天,陪着走几步,一个离开,另一个到来,老爷子一段路,与十个人握了手聊了天,中心思想一句话,为国为民,鞠躬尽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