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小云微微jing示地摇摇头，大象的手才从后腰缓缓地收了回来，半张开双臂，让刑jing近身搜查。

或许只有陈小云知道，从黑龙江鹤岗林场走出来的这货，如果不提前打声招呼的话，凭他后腰别着的十二把匕首，就能跟凑到他身边的四五个刑jing比划一阵子，别看那几个人都是荷枪实弹，但是真要分出生死的话，搞不好还是大象的赢面居多一些。

韩刚作为郝茂林这次带出来执行任务的刑jing队唯一老刑jing，刑侦经验极为丰富，分寸感也掌握的很好，当他摸到大象后腰上一排的匕首之后，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继而若无其事地向别的方向搜查，虽然匕首可以算作凶器，但是韩刚自然明白这次任务的主要目的是毒品，除了枪械之外，其余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谁还能指望陈小云身边的人一清二白，怀里揣着爱疯5，聊着微信群？

剩下的人见大象都逆来顺受地接受了盘查，自然也就没了任何阻力可言，刑jing的搜查进行得很顺利，自然也有不懂事的刑jing把搜出来的刀棍叮当作响地扔了一地，不过或许是因为陈小云生ri的缘故，枪械倒是一支也没有发现。

大厅里虽然聚集着甘井子区诸多的大神小神，但此刻除了郁闷地喘着粗气之外，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而且海关半人高的jing犬在哪里逡巡，哪里就随即生出一股紧张压抑的氛围。

大厅里人人自危，也就叶寒还有点旁观者的心情，看着刘海洋等人手里牵着的jing犬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勇威武，反而有点不听指挥地四处乱拱，把训练jing犬的jing员拖累得疲惫不堪，极为狼狈，不禁暗暗偷笑，准备下次有机会一起喝酒的时候，把这当个冷笑话来讲。

大厅里经过一番水洗一般的搜查，除了三三两两散落在地上不入流的弹簧刀之流，毛也没有，别说毒品了，连去痛片都没看见一粒。

郝茂林脸上失望的神情明显可见，嫌疑最大的场所都没有任何发现的话，这次行动八成就是以失败宣布告终了。

海关的jing犬虽然执行完了任务，仍旧不屈不挠地四处挣扎着，刘海洋高声喊了一句口令，让队友把jing犬强行终结任务，之后凑到郝茂林的耳边，两人轻声沟通了两句。

和刘海洋耳语之后，郝茂林脸上表情从刚一开始的惊讶，慢慢变成了怀疑和凝重，皱着川字型的眉头，掏出烟盒，缓缓地掏出一支烟。

“陈大妹子，刚才这么一顿折腾，打扰你雅兴了，不过咱们还得继续一下，刚才海关缉毒科刘组长跟我说，jing犬的异常表现表明，毒品绝对就在这个大厅里！”

“绝对？！”

陈小云听郝茂林搜了一次不过瘾，还要再来一次，马上就翻脸了，暴怒了，发飙了，欺负谁呢这是，蹬鼻子上脸是吧，这不明摆着挑了软柿子多捏两把么！

“郝茂林，你说的绝对也没那么绝对吧？！刚才你还说毒品消息绝对可靠呢，现在看来，搞不好就是捕风捉影罢了！”

“还要再搜一遍？！郝茂林，我明白无误地告诉你，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还要再怎么搜，难道让老娘我脱光了衣服站在你面前？！”

“行，就算退一万步，你郝茂林不顾我陈小云的这张面皮，强行再搜一次，我认！我敢不认吗！不过滨城就这么屁大点地方，低头不见抬头见，难道还真的就老死不相往来了？！我陈小云敢说这句话，你郝茂林敢吗！”

陈小云双手叉腰，巴拉巴拉跟机关枪似的，一口一个郝茂林地叫着，把甘井子区刑jing大队的大队长叫的跟自己大外甥似的，说的话又句句在理，头头是道，任谁听了都觉得陈小云满肚子冤屈占着理，郝茂林做得太过分。

郝茂林骑虎难下了。

左右为难了。

进退两难了。

看出来陈小云确实是怒了，郝茂林心里也直打鼓，这个孙二娘要是真跟他撕破脸皮的话，以后少不了各方面不肯配合的麻烦事。不过现在的情况属实让人为难，明知道毒品就藏在这个大厅里，总不能眼看着到嘴的肥肉飞走了吧？

可是，就算是强行搜查的话，万一再找不到毒品的藏匿地点该怎么办？那样一来，不但没完成任务，反而和陈小云反目成仇，以后的损失未必就比那些毒品的价值低多少！

“嘟嘟嘟！”

郝茂林腰里的对讲机不合时宜地响了，按下对讲键之后，一个略带威严的声音伴随着兹兹的嘈杂声传了过来。

“是，梁书记！”

“好的，梁书记，坚决完成任务！”

郝茂林每回答一次，身体就下意识地挺直一些，眼神里的目光也越来越坚定。

“对不起了，大妹子，任务在身，得罪了。”

郝茂林挥动手臂的同时，大象向前迈了一步。

瞬间，大厅里箭弩拔张，一触即发。

“等一下！”

……

……

叶寒刚一开始还觉得好笑，不过等他看到刘海洋一脸的凝重，就感觉出来不太对劲了。

海关是什么单位？

那可是属于国家直接领导的部门，是守卫国门的哼哈二将啊，不夸张地说，刑jing队牛吧，跟海关比的话，也是小巫见大巫，大巫见二姑了。

这么重要的一个国家部门，拎出来执行任务的jing犬就这么没力度？简直就是开玩笑！

普通的狗鼻子都比人灵敏一百万倍！更何况训练有素的jing犬了，而且还是海关执行重要任务的jing犬！

那么这些jing犬的不服从约束，只有一个解释。

毒品确实在大厅里。

叶寒的目光从大厅里的人头上逐一掠过，刚刚发生的所见所闻，向他的脑海里纷至沓来。

那些有用的没用的信息，在叶寒的脑海里变幻成一个个的符号，彼此毫不相干地悬浮在空中，轻盈地跳跃着。

从金百合洗浴的凶杀案之后，叶寒的思维分析在巨大的形势逼迫之下，逐渐完成了从文字到形象的跳转，分析的条件已经不再满足于单纯的文字了。

变换的符号在空中悬浮着，看似毫不相干，但内在蕴藏的排斥和吸引却让整体上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有些符号逐渐变得暗淡，从叶寒的脑海里跌落下来，有的就变得明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