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县令随手将那小册子拿起来,左右翻了几下,居然赞同似的点了点头。
他看着二人说道:“能做到这种程度,倒是有些出乎本官的预料,还真是小瞧二位大人了。”
他从来都不认为能在县丞和主簿的位置上安稳坐了这么多年的两人都是草包,却也并未对他们多加提防。
因为魏县令清楚,他所做的那些事情,绝大部分都不是为了他自己,就算是存了一些私心,也无伤大雅,哪怕是这些东西真的拿到台面上,他也不会有多少畏惧。
不过,他却是有些好奇,这二人心中到底存着何等的想法,难道这就是王县丞和郑主簿的依仗,两人真的欲要凭借这些翻盘?
魏县令随手将那小册子扔在地上,说道:“如果就只有这些的话,怕是要让两位大人失望了。”
魏县令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已经有些冰寒。
王县丞和郑主簿选择了一个最不合适的时间和最不合适的地点和他撕破脸皮,这虽然让他心中有些不悦,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终于不再顾忌了。
“同僚一场,魏县令又何必苦苦相逼呢?”王县丞叹了一口气,弯腰欲将地上的册子捡起来。
魏县令淡淡的说道:“官场之上的事情,向来都是身不由己,王大人为官多年,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吧?”
啪!
一道清脆的响声忽然在房间里响起,像是木块之类的东西落地的声音,王县丞将从怀里掉出来的一个小木牌捡起来,说道:“魏大人身为一县之令,自当以身作则,乱扔东西是不对的,就算砸不到人,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要是被外人看到,可是会有损魏大人的风评。”
王县丞并未将那木牌再次收到怀里,刻意在魏县令的眼前晃了一晃,说道:“本官说的到底对不对,魏大人觉得呢?”
王县丞这一番话说的很不是时机,若是没有那一块木牌,魏县令一定会觉得他的脑袋出了什么问题,以至于胡言乱语。
但那东西他终究是看到了,而且看得很清楚。
在看到那一块普通至极的木牌时,魏县令脸上的淡然之色尽去,瞳孔骤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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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厨房的菜是不卖的,您要是想吃什么,吩咐下来,我们马上就给您做好送上去,这样是不行的……”醉香楼的厨子一脸无奈,眼前的年轻公子简直是他遇到的最奇葩的客人。
想吃什么饭菜,告诉伙计,他们自然会用最快的速度做好送上去,可他却一个菜都不点,非要在这里买些鱼虾,还有昆仑紫瓜之类的,这不是让他们为难吗?
跟在那年轻公子身后的伙计对厨子挤了挤眼,说道:“说什么呢,这位客官可是贵客,不就是几样菜吗,还不快去准备!”
要是别的客人提这样的要求,他们早就当做是砸场子的人赶出去了,但天字号房的客人可不一般,为了这些小事开罪他们可是十分不划算的。
厨子也是心思灵巧之人,见状只能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去准备了。
鱼要新鲜,虾不能少于一寸,昆仑紫瓜------那可是今年的第一茬,楼里都供不应求,这位公子还真会挑啊!
李易从后厨溜达出来,王县丞和郑主簿还没有结束战斗,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那位魏县令是从京城来的,应该不会像那俩货一样没见识,密谍司其实就是悬在百官头上的一把利刃,下至七品县令,上至一品大员,没有人不害怕这些游离于法规之外,代表了皇帝意志的人。
从京城到庆安府的这一路上,这木牌他用过几次,倒也有一些额外的发现。
除了京都之外,居然到处都有密谍司的势力,官员们永远不知道他的师爷管家甚至是家里的马夫,除了是师爷管家马夫之外还有什么样的身份,对方不经意间露出的一块牌子,可能都会使得主仆瞬间易位。
能当上皇帝的怎么都不会是一个人畜无害的邻家大叔,李易甚至怀疑那些官员晚上和夫人敦伦了几次都有人贴心的记录,子爵府有没有这样的人李易不知道,不过影响不大,可以进入内院的几个丫鬟,都是从小就在李府长大的,他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小声的嘀咕老皇帝太吝啬的话除了风不会有谁听到。
他要上楼的时候,几道人影从楼上下来,为首的年轻公子怀里搂着一位妙龄女子,在几人的簇拥之下下楼,占据了楼梯大半的空间,李易侧身走上去的时候,忽见那女子回过头,惊诧问道:“可是李易李公子?”
李易转过头,看到那女子脸上有着惊喜的表情,仔细端详了几眼,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她。
搂着那女子的年轻公子怔了片刻之后,看着李易,表情微怒的说道:“你就是李易?好大的派头,居然让本公子等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