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了不知多久,他穷极无聊,还数车转了多少个弯。
“减速了。”
他默念了一句,重新整理自己的衣领,并微微闭上眼睛,以免像只丧家狗似的。
门开。
刺眼的阳光无孔不入的射了进来。
郗昙稳稳的站着,维持着将军最后的尊严。
“郗将军。”
“陈易?”他慢慢的睁大了眼睛,背向阳光的正是陈易,充满力量的颀长身材,竟让郗昙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霍元甲,至于视线产生的光晕,则让他想到了上帝。
“我扶你下来。”陈易并没有预想中的盛气凌人。
郗昙心里稍微好受一点。尽管在海军司令部的时候,他经常被称作“最年轻的”,但实际上也是40岁的人了,不比陈从余年轻。
要是被陈易这样一个只有自己一半年龄的家伙折辱,郗昙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或许,他什么证据都没有?”
郗昙侥幸的想。
机场的运输机和码头的运输船是他的直接下属安排的,但并不知运什么。特战队是唯一的弱点,但也没有证据说明就是他指使的……
郗昙决定向着最好的目标前进,于是搭着陈易的手走出闷热的火车厢。
脚踏实地,反而有点发晕。
“江宁陈家的待客之道,令人佩服啊。”郗昙口中讽刺着,目光则在面前的小砖墙上巡回,并笑道:“殖民时代的老建筑。我是在江宁市中心区域了?”
陈易没回答他的话,脸上的笑容看不出喜怒来。
“我说对了?”
“我抓住了8个前海军特战队员,他们企图抢劫江宁银行总行地下金库的黄金,结果人赃俱获,没有一个逃脱的。”陈易时间金贵,懒得再绕弯子。
他自己弄开了院子里的笔记本电脑,放出了今天中午闭路电视拍摄的画面。
“见他们蠢的竟然被拍到。”郗昙一阵无语,转瞬又想:这家伙们难道早知道抢劫?精心训练的特战队员,怎么可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他一愣间,首先撇清自己道:“如果是非现役的海军特战队员,他们想做什么做什么,不关我事。如果是现役的,那你就找命令发布人吧。我不记得最近发布过什么命令了。”
陈易微微一笑,道:“他们说,是你让他们强迫退役的。”
这里的“他们”就广泛了不少。他其实找到了档案上签名的军官,然后上溯到了下命令的特战队军官。大伯陈国亮就在西京,要帮个忙就太简单了。
郗昙不确定特战队里是否有人投降,只道:“不关我事,我不记得了。”
“别敌意那么强。”陈易展颜一笑,拉着郗昙的手坐下,道:“既然是我问你,咱们就好好的谈一下。否则,再想谈就不好找机会了。”
“我没什么可谈的。”
“你当然有。”
“我不知道。”
陈易微微摇头,拍拍手道:“我给你见个人。”
郗昙似乎预料到了什么,恨恨的道:“我训练过的特战队员不知凡几,你别想着给我栽赃嫁祸。我说的够多了,私下拘押海军少将,你难道不知罪有多大?”
“我知道,这由你的罪来决定。”陈易向后呶呶嘴。
郗昙只看了一眼,就呆了。
傅泊林正用奇怪的眼神望着他。
“你……”
郗昙怎么想也想不到,竟然是傅泊林反水了。
曹家、郗家、柳家和何家的代表都与他见过面……
他是怎么想的?
一次姓得罪4个大家族,两个派系?
郗昙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样的胆子。
傅泊林显然是有的。
他已经穷途末路了,眼神投射出疯狂的光,指着郗昙道:“我隔着窗户,见到他和曹准谈话。曹准问了我好多金库的事,那两个退役老兵也是他要求我安排进去的。”
曹准是曹家最受期待的三代继承人,18岁即大学毕业,乃是西京有名的智囊人物,几次惊人之举都伴随着亲历亲为的细心。
但这一次,亲历亲为变成了危险的炸弹。
而且要将郗昙炸的粉身碎骨。
“麻烦你,我们再私下里谈几句。”陈易的话惊醒了郗昙。
面目板正的工作人员将傅泊林给带了出去。
“你把他也给抓了?”
“协助盗窃银行金库,罪名确凿。”
没有傅泊林的罪名,就无法牵连到绳子上端。郗昙看透似的道:“你给他许了什么愿?送到国外,还是你那个子虚乌有的鬼地方?”
“你也听说了西大陆啊。”这是陈易第一次向陈系外的官员承认西大陆的存在,他笑笑,却道:“刚才那位,是中纪委的。曹准已经归罪了。”
“你是想把曹家拖下水吧?”郗昙不屑的喷了一句。
陈易笑了,道:“是你把曹家拖下水。”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