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在哪?”傅泊林再也坐不住了。
“今天好像是西江会开会的曰子。”如今的江宁市民,几乎都能记住西江会的开会曰。因为曰渐扩大的西江会订单,已经越来越多的影响到了江宁市民。
某些生活必需品的价格,原材料的价格和股票市场的波动,都会因为西江会的新订单而发生改变。
牛仔裤就是一个很好的范例。每当西江会决定大批采购牛仔裤的时候,在每个月有三个星期可能发生大批采购,这个时候,市场上的牛仔裤价格就会上升,而且是从批发价开始上涨,这是因为各家工厂都将首先完成西江会的订单——关联企业的优先权是不能用钞票解决的——来自外地和国外的客商要么等待,要么就提高价格,以求一些剩余劳动力能被更好的压榨。
在每个月的剩下一个非牛仔裤采购的星期里,备好了牛仔裤原料的各大工厂会陆续开工,为下一个星期做准备。由于不确定款式,他们肯定不能满负荷运转,故而优先出售牛仔裤给批发的商家,价格遂有回落。
这四分之三的几率,既可以是平衡发生的,也可能连续6周不发生,批发商在这种情况下,投机心理相对增加,往往乐于控制市场价格,以期获得更高的利润。
毫无疑问,西江会价值因此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要是以前,傅泊林是坚决反对此类实体价格变动的,不阻止也不会参加。如今顾不上许多,只得自己开车,在西江会的会议结束前,总算找到了会址。
然而,曾经受过贷款威胁的关联企业,又怎么可能回答他的询问。不仅有冷眼旁观的,还有疯言疯语的。
“我是来找陈易的。”傅泊林在一楼的小会场上就被堵住了,他拼命的扭动,也没有杀出重围。
想为关联企业提供原材料和代工的小企业主们哪认识银行最大的财主,听见他的话都笑:“我们也是来找陈易的。”
傅泊林气的直哆嗦。
好不容易,趁着一批订单竞标结束,小企业主们涌上去观看的时候,傅泊林找到了一部员工电梯。
几经周折,最终在18楼见到了明星接待员沈媛。
“我是江宁银行的行长傅泊林,我要见陈易。”傅泊林一口气说完,等着对方去报告。
沈媛掩着小口,道:“我都记录下来了,您没有预约吧。”
“没有。”傅泊林想约,陈易却不想见他,于是只好找上门来。
“那我也没有办法。”
“我是江宁银行的行长。”
“但是……”
“你告诉他,就说傅泊林来了,他一定肯见的。”傅泊林没办法了,公文包一丢,光棍了起来。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
只见陈易在里面与人握手,又将对方送到了门口,才喊道:“沈媛,帮我送李先生下去。”
沈媛明快的说“好”,利落的收起桌上物品,前去送客。
没人挡着,傅泊林立刻走上前去,喊道:“陈先生。”
“傅先生,见面了。”人家来了,陈易总不好太不谦逊,但口气拒人千里之外的道:“咱们,好像没什么可谈的吧。”
“总有谈的。”傅泊林的神色略苍白,精神却过于亢奋了。
“傅先生……”
“陈先生,我们到办公室里说吧?”
陈易停了一下,做了个请的动作。
傅泊林迅速冲了进去。
双扇门在身后缓缓闭合。
陈易刚坐在大班椅上,就听“啪”的一声,条法司前副司长,现任江宁银行行长的傅泊林,双膝跪伏在地,嚎道:“陈先生,我给您负荆请罪来了。”
“怎么了?”
“我错了。陈先生,我不改鬼迷了心窍,因为行长的位置,不自量力的和您斗法,不。”他给了自己一巴掌,道:“是和您手下人斗法。我现在醒悟了。”
陈易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表演,问:“醒悟什么了?”
傅泊林一咬牙,道:“我醒悟过来,曹家是斗不过您的,柳家也不行,再加一个郗家,还是不行。”
他秘密会见几家人的代表,这是陈易的大伯陈国亮,费了不少劲才弄到的情报。傅泊林就这么说出来,不管是博取同情,还是其他目的,似乎都值得一听。
陈易虽然不耻其为人,还是叹了口气,配合道:“醒悟过来就好。”
“是,请陈先生让我列入门墙之下。”
自从双膝跪地的一瞬间,傅泊林就不准备要脸皮了——努力奋斗40载,上最好的学校,进最好的单位,好不容易熬到副司长,又到外省当了行长。美妙的生活尚未开始,傅泊林的头上就打了戴罪立功的标签。
他想来想去,投靠陈易,才是唯一能保住位置的方法。
比起权位来讲,跪地又算得了什么。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