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骇人的气势刚一消失,房间里的众人就都忍不住松了口气,只是看向甘宁的目光却充满了忌惮。
至于严绍自己则只是看着陈登,轻声问道。“元龙,我只问你,那几十万斛粮食究竟如何处理…”
“这…”哪怕陈登才智过人,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泛起愁来。假如刘备的事情没有被掀开,事情还算是比较好办,起码可以先对付过去在说。可是现在事情被掀开了,就很难在遮掩了。
陈登当然也可以继续抵赖下去,可是这种事情不被说破还好,真要是被人给知道了,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必然会被查出些蛛丝马迹来,那个时候怕还要多丢一份脸。
想到这里,陈登也只能无奈道。“使君何必如此心切,我们并非是想赖账,只是还需要多一些时间…”
只要多拖一些时间,总能商量出来个对策。最重要的是严绍总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徐州,总会有返回青州的一天,如此就更好对付了。有袁绍这么一个威胁在,无论是陈登还是糜竺都不相信严绍真的会同徐州对手。
虽说这么做,无论是陈登还是糜竺都觉得多少有那么一点对不起严绍,可是这件事是陶谦乃至徐州的大部分世家决定的,就是他们自己也是如此,那…
也就只能牺牲一下严绍的利益了…
谁想严绍却并没有被他给骗了,并没有中了他的拖延之策,反而冷笑着问道。“不知元龙需要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
严绍如此的步步紧逼,让陈登也是有些狼狈,回头看了陶谦等人一眼,却没有得到任何的暗示,陈登只能开口回答道。“这个,就如子仲之前说的一样,徐州现在情况困难,手中的余粮并不是很多,但只要情况得到缓解,我等就是掏空粮仓中的最后一粒米,也必定会兑现承诺的…”
讲到这个地步,已经是陈登的极限了。
可惜的是,这次严绍却并没有吃他这一套,在徐州发生的一切已经让他对眼前的这些人失望到了极点,尤其是陶谦…
直到现在严绍才明白为何陶谦作为徐州的州牧,麾下带甲之士不下十万,却一直都不是曹操对手的原因了。似这等无信无义之辈,就是麾下的兵马再多又有何用?
“呵呵…”
也不理会陈登给出的承诺,只是留下了意义不明的两个字,严绍转身离开了这里。
严绍都离开了,剩下的人当然也不会继续赖在这里,一个个只是冷笑着看了徐州的这些人一眼,就转身离开。不过转眼的功夫,原本还显得多少有那么一点拥挤的房间里,就变得空荡荡了起来,只留下陶谦或是陈登等人在那里大眼对小眼的,不明白严绍怎么走的如此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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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我们就这么走了?”伴在严绍的身边,管亥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他本以为就算是不同陶谦大打出手,好歹也要质问一番,却没想到严绍居然就这么离开了。
严绍听了管亥的话,却是冷笑声不断。“何必同这等无信之人浪费时间,我等自回青州多好,何况…”说到这里,严绍的目光变得有些阴冷。“谁说,就这么算了的?”
几乎就是在严绍同管亥等人对话的时候,看着已经离开的严绍一行,曹豹却是有些难以置信的道。“他们就这么走了?”
是的,他们就这么走了?
要知道曹豹可是已经做好了会被责难的准备,甚至做好了一会可能会动手的准备。谁想严绍只是这么说了一声,就直接离开了,到是让曹豹有些措手不及。
其实不止是曹豹,其他人也多是如此,似乎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唯有陈登跟糜竺,心底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段时间来在徐州两人同严绍的交往许多,深知严绍并不是那种吃了亏会自己认了的人,本来他们这次也是打算给于一些利益上的补偿的,就算这部分利益没有办法跟许诺的那几十万斛粮食相比,起码面子上能过的去就可以。
谁想到严绍根本没有给他们提出来的机会,而是直截了当的选择离开这里…
“这…”
“我等还是做好准备吧…”陈登却是一声长叹,心知此事怕是真的没有办法善了了…
就在这时,却见一个小吏突然站了出来,对着陶谦疑问道。“使君,刚才为何不留下那严绍,此人乃是青州牧,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必定会图报复,若是放其离开,来日只怕祸患无穷啊…”
却是有些不明白,为何陶谦跟其他人就这么放任严绍离开了。
谁想听到他的话,众人非但没有人符合他,反而是用一种看待智障的目光看着他,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奇谈怪论一般。
包括,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当然也想留下严绍,免得将来严绍真的选择报复他们。可是不说名声上可能会留下来的污点,你也不悄悄严绍身边跟着的都是些什么人。
赵云、甘宁、管亥,这些可都是一等一的猛将,还有那些已经到了院子外面的甲士。之前他们在城墙上的时候可是看到过那些仿佛怪物一样的甲士的,就是陈登他们也无法理解严绍究竟是从哪里寻来了如此多的甲士,几乎每个人都有着相当于徐州将领的武艺,再加上精良的兵刃跟铠甲,还有严格的训练,虽然只有五十个人,却能发挥出不逊于五百人的战斗力,即便是千余人的兵马在他们面前恐怕也无法阻挡。
真要是动起手来,只怕最后被解决掉的绝非是严绍,而是他们才对,尤其是屋子里面首当其冲的他们了…
只要想到这里,哪怕是陈登等人在看向此人的时候,都是用上了近似于看智障的目光。
大概并没有过去多久,就听到有人从外面跑了进来禀报道,说是严绍已经带着在下邳的青州兵马离开,离去时除了必要的粮草之外,几乎没有带任何的东西。
与此同时,站在城墙之上,望着远处的那支兵马,不知道为何糜贞却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你还会回来吗?”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马背上的严绍回头看了一眼,可惜却知隐约看到了一个人影站在城墙上望着自己,根本就看不清楚面目…
仿佛是要将那个身影印在心中一样,严绍转过身去一扬马鞭。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