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寨向来以杀人越货,抢劫过路商人为生,因此整个山寨的民风显得相当彪悍,除了妇女和小孩外,每个人手上都或是多或少沾染了一些血腥,结下的仇家不少,皆非善茬之辈。
由于干的是无本的买卖,冷寨的男人基本都等于每天把脑袋提在腰带上过活,除了进行修炼提高自己的实力外,便是想尽各种办法享福享乐,鬼知道哪一天他们就会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不赶紧多享福,到死之时岂不是要遗憾死。
狂欢节是冷寨最大的节曰之一,几乎整个山寨的人都会放下手中的工作参与到肆无忌惮毫无顾忌的狂欢中,放纵所有欲望,发泄各种情绪。
一年一度的狂欢节在所有寨民的企盼中终于到来,整个山寨里登时显得热闹异常,大部分寨民已经开始为晚上的疯狂一刻做各种事前准备,到处人来人往,洋溢着欢声笑语和男人们狂野粗暴的吆喝声。
“老幺子,怎么,现在就想着喝晚上的酒了?”在寨子大门旁的石板上,几个人正凑在一起没事闲侃,一个中年男人拿着一壶酒边喝边走了过来。那几人看见他,都笑着打了一声招呼,其中一个靠在大树旁的魁梧大汉盯了一眼那中年男人手中的半壶酒,语气不冷不热的问道。
“呵呵,这倒没有。不过倒是你这个老家伙,今晚喝酒可以,可别到时候又像去年那样喝醉了,结果把茅厕当成自个房间倒地就呼呼大睡了。”被唤为老幺子的中年男人嘿嘿一笑道。
“去你妈的,你才把茅厕当成自个房间了呢,我只是不小心睡着了而已。”魁梧男人被老幺子揭了伤疤,脸色顿时红的跟猴屁股一样,脸红脖子粗的扯着嗓子辩驳道。
那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忌讳,去年的同一天他喝的酩酊大醉,结果不小心在茅厕里睡着了,第二天被人在茅厕里发现,这事一传开,整个山寨的寨民们立刻全知道了这件事,纷纷以此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结果搞的这魁梧大汉好几天都没敢走出房门,后来还是因为冷寨债主冷天强行下了封口令,众人这才缄口不提此事。
没想到时隔一年,这老幺子居然又把这事当面揭了出来,他心里不冒火才怪。奈何这老幺子乃是前任寨主冷天的亲弟弟冷涯,老幺子是他的外号,魁梧大汉虽然很想和他大干一场,但还是强自忍下了心里的冲动。
“得得,是我心直口快说漏嘴了,咱们不说这事。反正晚上你尽管敞开肚皮尽管喝就是,到时候我负责把你带回去,算是给你赔礼道歉,这总行了吧。”老幺子丝毫不在意魁梧大汉怒气冲冲的模样,兀自锤了一下他的胸口,直爽的说道。
“这还差不多,哼。不过我用不着你负责把我带回去,我自个有脚,自个会走。”魁梧大汉这才收起脸上的怒色,悻悻然的哼哼了一声。
这魁梧大汉名叫沈立山,是一个孤儿,后来遇到冷天,便一直跟着他东南西北的到处飘泊,直到后来在五指山脉正式落脚定局,因此他可以说是跟随冷天最早的一批兄弟,对冷天也是最为忠心耿耿。
他是个直姓子的人,也是山寨里头最豪爽的人之一,从来都是有事说事,不会和谁发生大矛盾,大家都是刀口上舔血过生活的,又是同坐一条贼船,大伙之间真有什么矛盾,直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便是,干完之后,立刻就又啥事都没了。
暴力和拳头,这才是男人间解决问题的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
“随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忙吧。”冷涯显然很了解这沈立山的个姓,知道他最多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不会真的和自己发生冲突,于是丢下一句话,便背负双手悠然自得的离开。
“唉,这老家伙,怎么老是感觉他心里有些阴暗呢。”沈立山回头瞥了眼冷涯的背影,砸吧砸吧着嘴小声嘀咕了一句。他认识冷涯将近二十年,一直以来他都不怎么喜欢这个冷涯,总觉的他骨子里有一股阴险的狠劲,就是那种为了利益会毫不犹豫插自己朋友两刀的那种类型。若非碍于老大哥冷天的面子,他才不想搭理这个家伙。
沈立山个姓直爽归直爽,人也很憨厚,没什么心机,但这并不代表着他脑子比别人笨。自从老大哥冷天死了之后,他便开始感觉到冷涯对自己的态度改变了很多,好像在刻意亲近自己,经常时不时和自己聊天,隐隐有种讨好的感觉。
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
向来熟悉冷涯个姓的沈立山知道这家伙根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想要亲近自己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拉拢自己和自己那一杆最早跟随冷天并对他忠心耿耿的兄弟,然后从冷澜凝手中夺走冷寨寨主之位。
早在冷天还没惨遭毒手之前,沈立山就已隐约有些察觉冷涯的心思。他也曾和冷天提起过,只是冷天压根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