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8月。
沪城,虹区,某弄堂。
屋外骄阳炙热似火,张小龙站在窗口,眼睛呆滞的望着窗外。骄阳似火,浓绿的叶子早已被晒得无jing打采的卷了起来。屋内像个蒸炉一样,闷得人透不过气来,微风卷起的热浪让张小龙多了一些汗渍。
他,一个普通的八零后,大学毕业后,在沪城奋斗了六年的时间,沉沉浮浮,在这座城市里,他看不到希望,他选择了返回老家小城发展。他不信上帝,也不信鬼神,但他喜欢看重生类小说,他也有想过重生的好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同时,他也很清楚这种事情存在的可能xing不及一亿亿分之一,可能xing为零。
离开沪城,返回老家之前,他请了几个朋友吃饭,平时与朋友同事聚餐,他从未贪杯,几乎没有喝过醉,可这次,不需要被人劝他,他一手握酒瓶,一手握酒杯,频频向朋友敬酒,他也不强迫别人一定要喝多少,只想自己多喝点酒,最后,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醉了。
一觉醒来后,张小龙发现自己重生了,他占据了一个名叫张伟龙的高中毕业生的身体,此时他的脑子张小龙的记忆是齐全的,而张伟龙的记忆只有断断续续残缺的记忆,正因为如此,他觉得自己是张小龙,而不是张伟龙。
融合了张伟龙原本残缺的记忆,张小龙知道此人一个多月前,还是一名高中生,原本学习成绩还不错,可高考之前,自己的女友被一个官少撬走了,心情受此影响,进入考场后,脑袋发懵,高考成绩一塌糊涂,原本很有希望考上本科的,可高考成绩下来,专科线都没有考上。
情场失意,加上又没有考上大学,张伟龙特别失落,借酒消愁,有一次,喝醉酒后在雨中行走,感冒发了高烧,卧病躺在床上,张小龙的灵魂穿越到了张伟龙的身上,借用了他的身体,重生了。
“老天爷,您也太眷顾我了。”张小龙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地嘀咕了一声,“张伟龙,你我如此有缘,放心吧,以后,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你爷爷的……以后我就是张伟龙了!”
作为八零后的张小龙对八十年代并没有太多的记忆,不过,他生活在信息大爆炸时代,平时,他也喜欢上网,对八十年代的一些事情,他是知道一些的,如今他重生了,他并不打算去复读考个大学什么的,根本不看重学历,他对做生意赚钱挺感兴趣的。
忽然,张小龙,不,是张伟龙看到了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推开了院子的大门。
“爷爷!”张伟龙嘀咕道,凭借原来张伟龙的记忆,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爷爷,名叫张德旺,原本是苏北的一个修鞋匠,四七年入伍参加解放战争,四九年五月下旬随大军攻占沪城,因伤病留在此地休养,后退伍安家住在沪城,并将老家的家人接到沪城生活,自己重新干起了老本行——修鞋。
张德旺只有一个儿子,解放之后,妻儿到了他身边,没几年,他的妻子就病逝了;张伟龙的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了;张伟龙的父亲生前是一名建筑工人,五年前,在工地上从高架上摔落在地去世了。
如今,张家只剩下张伟龙和张德旺二人。
张伟龙跑下楼,来到门口,望着刚走进的爷爷,含笑打招呼道,“爷爷,回来了啊。”
“回来了!”爷爷呵呵笑道,见到孙子脸上挂着笑容,他心里很开心,“烧退了吧?”
张伟龙摸了摸额头,微笑道:“退烧了。”
“好,爷爷给你做饭。”
“我给您打下手。”张伟龙说道,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好!”张德旺欣慰道,他特别宠张伟龙这个孙子,他心里一直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样的想法,就算是文*革期间,他依旧没有改变这个想法,正式因为如此,他对张伟龙的学习管得很严。
进了厨房,张伟龙帮忙一起择豇豆,说道:“爷爷,您说二十年后,我们华夏会是什么样子?”
张德旺微微一愣,打量了张伟龙几眼,反问道:“你怎么想到问这个啊?”
“爷爷,自从高考之后,我就知道自己没有考好,可成绩单出来之前,我还抱着一丝期望,希望能够考上大学。最近,我一直都在想,以后的路该怎走……您让我多读几年书,这肯定不会错,但我觉得人要是能够抓住时代的脉搏,就像中医把脉一样,这辈子肯定有能够有一番事业的……”张伟龙说了几句,没有继续往下说了,含笑望着张德旺。
“说话一套一套的,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我不想复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