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武的皇帝,果然不是心怀天下苍生的,注定是要换天的。
“既然一初大师这么说,我们李家也不是无动于衷之辈,这样吧,我们李家的佃户,加赋一成半,好歹也得给我李家留口饭吃啊!”
随着李镇长的话,在座的不少地主,都忍不住的苦笑出来,这年头可真是,竟然连地主家都没有饭吃了啊!
随着李镇长的表态,除韩小满之外,其余的地主,不得不苦笑着答应了县令,加赋佃户一成半,自家承担一成半。
除了没有到场的杜家之外,其余地主家的佃户们,都减了负担,消息传出去,全宁阳的佃户们,悲观绝望的脸上,才露出一丝期盼。
县令大人真正是百姓的父母官啊,若是遇上不管百姓死活的官员,宁阳的佃户们也只有逃荒一条路了。
而如此加赋之下,宁阳县隔壁的两个县,沙坪县和顺县,依旧有半数佃户,几千人在绝望之下,卷席地主家钱粮后上山出逃,一时间,嵩山这条山脉,又多了不少的土匪。
消息传到宁阳,原本内心里面对吴培海还有怨恨的地主家,顿时再也不敢怨恨了,若是这些无根的佃户,也这么对付自家的话,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韩小满没有想到,自家请的这两个护卫,还真派上了用处。
连续几天下来,自家后院都遭遇了土匪袭击,好在这些土匪,都是佃户组成,被打伤几个跑了之后,整个山腰村都安生了不少。
“诶,这叫什么事?我看庆武的皇帝,屁股底下的龙椅也是坐的扎屁股了,作死呢!”
连续几天晚上,韩小满都兴趣缺缺,完全无法理解当局的人,哪有如此作死的?生生将好好的百姓,逼成了土匪!
“忍忍吧,忍到我明年秋季高中进士,就带着你们去安生的地方,真打起来的时候,连我们宁阳,也没有漏下,最后还成了四王爷的后方。”
玉清抱着心事重重的小满,低低的宽慰着,指望上面的人,体恤百姓,哼,痴心妄想而已。
“那四王爷为人如何?有没有明主的品质?”
韩小满两眼忽然亮起来,若是这个四王爷有些本事,能体恤百姓,哪怕夺嫡上位,也没什么啊!关键是要对百姓有心才行。
“他?跟上面那个一样,是个贪婪无情的,不是我看不起上面,他后宫女人成千上万,儿子孙子也上百,却没有一个我能看上的,襁褓中的不算。
李家人,股子里就有股土匪习性,什么好的都想贪,眼里盯着的全是天下最好的,也不知道当年那些人是怎么眼瞎的捧出来这么一个土匪皇帝的。
若非前些年,天下风调雨顺的,估计这个天下早就被他李家自己折腾的翻了!只是现在放眼看去,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大势力能将李家取而代之。
如今也只能跟穆宗明老师期盼的那样,从李家这些矮子里面选出一个来勉强看上眼的来,不然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年天下百姓!”
柳玉清最近也是心情不佳,谁家里隔一两天就围堵几十个土匪能高兴起来?
更何况这些土匪还都是佃户活不下去才干的?若是遇上真的心狠手辣的土匪,自家反倒可以下狠手,如今也只能威吓威吓,打跑了也就算了。
可长期如此,也不是个事啊?幸亏娘子没有白白招来鲁中跟永琰两人。
尤其是永琰,这才多长时间,变化的简直连自己都没有认出来,身手也是变的厉害的很,不过跟娘子一比,倒是差远了。
韩小满嘴角微微抽搐,玉清嘴里眼瞎的人当中,可就有爹的一家人啊!
而且庆武帝差不多杀光了从前开国功臣,正如玉清说的,那些人也真够眼瞎的,不知道他们死后有知,会不会后悔死?
此时的穆宗明却头疼的厉害,本想对付过去站队表态的事之后,就去宁阳,管管吴培海这个哗众取宠的小人的,谁知道随着皇上一意孤行的下旨,忽然间流民爆发起来。
整个晋中城的外面,围堵了差不多几万的流民。可真是要出大事了!
之前晋中省就是受灾严重,晋中城外也就几千流民前来讨饭吃,但随着加赋民田的谕旨下来,流民的数量,一下子猛增到几万。
而这些激增的流民,竟然全是其他丰收省份的佃户们!
此时,晋中省的各大官员,都被围堵在省城里,共商大计。
如何处置这些流民,一个不好,就是民变,一旦民变,在座的谁也别想轻易脱身。
可若是放开城门,让这几万流民进来,根本也没有地方可以安置这么多人,更何况几万人也不是最终的数量,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人前来省城晋中。
“简直是岂有此理,哪来这么多佃户的?”以年轻官员,烦躁的嘀咕着。
“呵呵,李进士当年高中之后,你们李家怕是一有钱就囤地了吧?还有那么多的皇庄,分布各地,能没有大量佃户?”
旁边一个年级大的官员,顿时耻笑了年轻官员一声。
随着这位老官员的话,在场的省级官员,谁也没有好脸色,还别说,但凡庆武的举人进士,谁的家里不是良田上千的?而那些皇子的田庄,谁家不是上万亩?
大家都有这么多田地,哪会没有这么多佃户?别看省城这边围住了几万的流民,说不准京城这会围住了十几万流民呢!
谁让皇上为了他的皇子皇孙,不肯让贾商出钱出粮呢?
这会的皇宫里面,也是愁云密布,果不其然,京城外面围堵了十几万的流民,刺激的皇上,差点想下旨统统的杀了。
首辅夏以纯暗地里嗤笑皇上不已,天下大灾,百姓都对皇上翘首以盼的时候,即便吃不饱饭,百姓们也对皇上报以希望。
结果等来的不是赈灾款粮,而是更多的人跟自家一样,不得不逃荒的下场,由此,早就了各地土匪成群,反而是很多大户商家遭到了流民的洗劫。
就在此时,呼延庭抓紧时机,挑选流民中的反骨百姓,更是组织部下,乘机洗劫皇庄,敛聚钱粮。
“此话当真?”太孙李志得到孟直敬的消息,得知宁阳此时,竟然栽种了一季水稻,若是真能丰收的话,如此大旱大灾年间,宁阳实在是得天独厚的地方了。
看来宁阳嵩山寺的和尚,还真是被自己看走眼了,不若等丰收确定下来,自己也为皇爷爷举荐嵩山寺的得道高僧?
如今皇爷爷对法泉大师极为不满,若不是他没有本事,天下何以变得如此一团糟?
不,不能等丰收,现在就应该去告诉皇爷爷,免得被其他人得知消息之后,捷足先得获得皇爷爷的好感,如今父亲虽然是太子,但却身患重病,自己在这个时候,唯一能讨好的便是对皇爷爷的孝心了。
做个好孙子,有什么好的,不管是不是真的,先告诉爷爷再说,真假自有皇爷爷安排人去甄别。
“回禀太孙殿下,确实如此,宁阳县令吴培海,就是听了嵩山寺大师的话,才屡屡有出乎意外的政绩。
不过,这一次吴培海虽然在产粮上出来这么大政绩,但他另外又出人意表的组织了全县的孩子,不分男女的读书识字,而且是免费识字,费用全部都是当地贾商提供的。
这在当地得到了百姓的拥护,但这却跟孔孟之道,南辕北辙,哪有女子如此堂而皇之跟男子一起读书的?哪怕是孩子,也早就过了七岁不同席的年纪了!”
孟直敬得知的这些消息,自然是杜家人提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