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儿子不赞成他娘退亲的决定,就不会在她娘当众跟自己闹着要退亲的时候,躲避在屋里不出来。
即使之前全村人在场,他觉得丢人现眼不愿出来,但此时此刻,她娘已然回到屋里,他依旧云淡风轻的坐在屋里看书,他若是不愿意悔婚,这个时候也应该去劝告他娘,不能退婚。
更何况当自己如此慎重劝说他的时候,他回答自己的不是肯定的不会退婚,而是给了自己模棱两可的话。
如此模棱两可的话,真实的含义,便是他想退婚!
柳福成猛然间抬头看向少年老成的儿子,他不仅仅是全村最为俊秀的少年,更是全县最年轻的童生,还是被县尊看好恩赐了十两银子的学生。
可赘婿是他的命,也是自家人的命!
柳福成忽然站起来,满脸疲惫的转身,儿子即便要怪,就怪自己这个父亲吧!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就绝不可能答应,给他退亲,除非自己死,否则,绝不可能!
柳福成回到自己屋里后,无视柳秦氏躺在床上一副哼唧的病态样子,径自找出儿子跟小满的定亲的婚书,从现在起,这份婚书,自己将随身带上,绝不可能让任何人背着自己退亲的。
第二天早上,柳秦氏,早早的起来给儿子做了丰富的早饭,煮了一个鸡蛋,下了一碗面条,连家里最小的儿子,跟孙子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柳秦氏从昨天晚上起,就想好了,以后自己的好日子全在这个儿子身上,只要先将这门亲事退了,好日子很快就会来了。
没了韩家挡着儿子的路,全县的千金小姐,还不紧着儿子挑选?到时候,不仅仅不需要儿子入赘,连嫁妆都了不起的很呢!
柳福成气闷着,没有理自己媳妇,也没有跟家里的儿子说一句话,就一个人默不作声的挑水去了。
“玉清,你好好读你的书,这件事你不要管,娘自然会给你办好,你爹那边,你放心,族长村长都会向着你的,村长族长都说了,你的事,也是全族全村人的事!”
玉清临去嵩山书院的时候,柳秦氏送着儿子的时候,肯定自信的给了儿子底气的话。
柳秦氏虽然知道自己男人不肯退亲,但她既然知道自己儿子心里想退亲,知道族人,村人都支持她给儿子退婚,自然将退婚的事,想的很笃定。
“嗯,娘,我去学院了,晚上我会回来吃晚饭的!”
既然昨天晚上闹成那样,隔壁的下溪村人就一定能得到自家要退亲的消息,更何况今天白天,娘一定会找去韩家要求退亲,如此,自己也不必再跟往日一样,厚着脸皮,蹭着韩家的米饭。
柳福成忙碌一阵子后回到家里准备吃早饭的时候,就被柳家族人请去了村里的柳家祠堂。
“我不答应!”
任凭柳家族人如何逼迫柳福成,柳福成就是不肯松口。
“族长,若是玉清是全族人合力供养出来的,族长怎么安排,我柳福成没有半点说法。
但我儿子不论吃喝用度,还是读书识字的束脩,在玉清九岁之后,就全是韩家供养出来的,这么多年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韩家待玉清如亲子。
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做人更不能恩将仇报,举头三尺有神明,会有报应的!我儿子的婚事自有我这个当爹的做主!”
柳福成固执的态度,让全村人轮流上场都无法劝服,无奈之下族长村长,伙同全村人,一致决定,动祠堂家法,为全村全族保住玉清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