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军忽然觉得,自己对“枭”的认识和定义有了新的定位。
枭,不是说你统治了多大的地下世界,不是看你聚垒了多少惊人的财富。哪怕你是全国黑道第一大佬,只要不能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甚至苟延残喘仰人鼻息,那就依旧是个俯首听命的奴才。如赵泰来,不正是这样?
所谓枭,要有睥睨众人之心,要有吞吐天地之气,要有容纳百物之量。不媚上,不凌下;能享奢华,能受屈辱;虽死虽败,其犹未悔。说到底,要有一个**的人格,和一颗奋斗不止的强者之心。
具备了这些,那么哪怕你偏居一隅,哪怕手下只有巴掌大的所谓小小地盘,你依旧是一号不可凌犯的枭。
虽然未曾见过方正毅,但通过方正毅的各类行动来看,他似乎依旧不具备这样一个资格。而眼前这个赵天恒,却给了易军这样的感觉。
……
赵天恒走后,天已经不早。易军说要和青青谈谈心,白静初也知道事情很重大,于是自觉规避。但是不小心撞到了湘竹泪,这两个悍妞儿一言不合竟然再度纠结了起来。
白静初:“喂,不是说今晚继续陪姐一起睡的嘛,要逃了?”
湘竹泪白了她一眼,懒得说。
“不敢就算了,不过以后见了要喊姐哇。”白大腐女觉得占了上风,相当得意,“特别是进了门之后,更得这么喊。”
哦?后面这句深深刺激了湘竹泪,这美艳不可方物的妞儿乜斜着眼睛瞧了瞧白静初,冷笑说:“好,今晚就彻底把你弄服帖。”
“呃……谁怕谁呃!”白大腐女恨恨然。
于是,今夜注定又是一场缠绵浩荡的缠战,不软不休。
倒是一向活泼欢快的青青,此刻显得很娴静,也有满腔的心思堵在了心口,憋得辛苦。关于她父母早年间的事情,易军已经委婉转达了,这在青青心底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易军拍拍她的后脑袋说:“关于伯母过去的身世,你让他(赵天恒)一个当父亲的怎么对你们说?恐怕难以启齿吧。关于伯母的死,他也不能说是你们的亲爷爷变相逼死了她。关于他为了复仇而不得不回归赵家、娶你后妈,他也不能对你们说自己是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屠夫。这种事,哪怕能说给最好的朋友听,也不能说给亲生的儿女。”
青青没有说话,只是双眼空洞地看着窗外渐渐浓郁起来的夜色。但是,两只小拳头却越攥越紧,似乎要攥出汗来。
易军说:“作为一个家主,他需要考虑的太多。徐家是他的一大依仗和助力,也是他必须小心维护的最强有力的人脉关系之一。所以,他对你们兄妹俩必须保持一点距离和冷淡,以此不激怒你的继母和徐家。我倒觉得,这反倒是对你们俩的一种保护。特别又暗中让陈伯这个身份超然的老人照应着你们,所以至少保证你们俩安安稳稳的长大成年,不是吗?”
青青的身体已经有点发颤了,两只小拳头也攥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