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自己冷静一些!”聂秋染一看到崔敬怀动作,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伸手便将崔敬怀手腕给捏住了,将妻子揽到了自己怀中。聂秋染这会儿心里有些愤怒了,他自己都舍不得动一根寒毛的妻子,竟然崔敬怀现在还想敢打她,这崔敬怀以为自己是谁,崔薇再是姓崔的,她现在都已经退出来了,他有什么资格还敢像以前一般对她,以为自已在一旁是死的不成!
聂秋染原本对于这个还算是憨厚的大舅子颇有好感的,可是看到他一着急便动手想打人的行为,这会儿心里又烦又怒。难怪原主的崔薇因为他的媳妇儿要生孩子便将人推倒摔死在了地上,若不是后来经人提醒,竟然还未看见,看来这憨厚老实的人也不是那么好的。聂秋染冷冷的捏着崔敬怀的手腕,狠狠将他拖着便朝地上砸!
崔敬怀本来身体便十分健壮,可没料到他被看似瘦弱的聂秋染一拖,便身不由已的倒了下来,脸上露出惊骇之色,下一刻时便已经被人砸到地上,背部先着地,这下子摔得狠了,浑身骨头都像是要散架了一般,崔敬怀只觉得天旋地转,好半晌坐不起身来,只听聂秋染冷冷的道:“这可是我的妻子,已经是我过了门儿的妻子,不再是你们崔家的人,你要是敢对她动一根手指头看看。她就是不想回去,也没有逼着她回去的,大不了人家便说我做丈夫的不通情达礼罢了。我警告你,给薇儿一声脸面,唤你一声大哥,可若要再想动手动脚,你信不信我让你活着走不出这洛城?”
因为那天晚上听了崔薇与自己说的事儿,聂秋染对于崔敬怀实在很难生得出好感来,虽说当初是因为他那一摔将自己的妻子平白摔了过来。可同样的,万一哪一天他要又要这样想对自己妻子动手,岂不又得将自己媳妇儿摔出去?更何况一个堂堂大男人,没本事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便罢,拿妹子当奴婢一般看待着,一着急便没了理智,伸手便想动手打人,若是他自己的媳妇儿,打死了聂秋染也不皱下眉头,可自己的媳妇儿。谁能容着他来动手了?
崔敬怀被他摔得浑身疼,又听着聂秋染这冷冰冰的话,以前崔敬怀只觉得聂秋染为人厉害。读书又行,是村里出了名能干的人,他心里本来对于读书人便有畏惧感与敬仰感,可因为崔薇的原因,他发现聂秋染也不是那么高高在上的。但这会儿听到聂秋染一喝,以前好像对于聂秋染已经消失了的惧意,这会儿又浮现出来了一般,崔敬怀吃了一惊,顿时吓了一跳,虽然不敢像刚刚对待崔薇那般冲聂秋染大吼大叫。但心里其实也不服气:“我娘真的快不行了,我是好心好意想上京通知崔薇一声的,我有什么错?”
“你好心好意通知。谁让你动不动便要出手的?我打你媳妇儿试试?”聂秋染没有因为崔敬怀气势软下去了便和气几分,反倒神色更冷了些:“薇儿现在已经不是崔家的人,你们该不会忘了当初收的几两银子了吧?”
崔敬怀倒是知道聂秋染说的是哪件事儿,还不是当初杨氏收过崔薇的那几两银子,当初说好了是卖身钱。可后来崔薇发达了,谁还会将那事儿当真?不过是当一个孩子胡说八道罢了。崔敬怀现在一听聂秋染提起这事儿。顿时心中不快,张了张嘴便道:“那事儿当初不过是我娘与她说笑的,怎么现在还提?几两银子便能买得断母女情?”
一听这话,聂秋染就笑了起来:“买不断母女情你拿几两银子出来给我们试试?”崔家现在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好不容易过了几年舒坦的生活,现在崔薇没出银子,又给穷上了,崔敬怀若是有银子,这趟上京便不会连夜赶路进城不说,还来这边借银子了,早租辆马车上京去了,哪儿用得着刚刚在这儿这儿和那小厮纠缠不清。聂秋染一提起银子,崔敬怀顿时说不上话了,喃喃着张不了嘴,只是脸上却露出明显的焦急之色来:“就算有什么,可事情都过去了,只是回去看看娘,又不要你一分银子,只是回去看看。”
听他说话声音里都带了丝哭声与绝望,崔薇本来真没想过要回去看看的,不过这会儿看崔敬怀难受了,半晌之后才淡淡道:“我是要回我自己家去的,但可不是回崔家,也不会现在连夜赶路,我这样一大家子的,也不可能连夜赶路赶得回去。”再说现在城门都已经关闭了,已经天色黑下来了,崔敬怀倒是想得简单去找人开门,真当跟戏文里演的似的,一句话人家就老实将城门打开了,没有复杂程序,你就是跑上大半宿人家也不会开,再说就是跑上半天了,到时天色都大亮了,人家早已经开城门了,不如等到天亮才出门。
崔敬怀原本听到崔薇说要回去时脸上还露出笑意来,只是又接着听到崔薇说现在不会走,反倒要天亮才走,顿时恨恨的拍了拍地,绝望道:“现在不走,要是娘出了什么事儿,到时可怎么了得?万一她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不是遗憾了么?崔薇,你怎么这样狠的心。”就算是之前没有听到过聂秋染说原主前世时的崔薇都不可能轻易的一下子因为杨氏要死了还想见她便将前头的事儿抹了去,更何况有了聂秋染所说的原主前世遭遇,崔薇看清了崔家人是怎么样对待崔薇这个女儿的,更是不可能会相信崔敬怀这话,杨氏见她有可能是因为银子,也有可能是因为有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