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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温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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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温县

董奉默默吃完,只与张小妹递送一个笑脸,抹嘴就说要去洗药。"文字阅读新体验"我觉得在这里多留也无甚可为之事,回去看看夫人和琪姐是否起身为上,还可以带夫人过来给兄弟再把把脉。虽然兄弟称自己不善诊妇人之病,但看看寻个安心也是好的。想定便起身告辞。未想兄弟让我稍等等他,没说明具体缘由,只说让我先坐着,自己便出去了。小茜姑娘则忙不迭收拾碗箸,紧赶慢赶随着我那不解风情的兄弟先后出屋。

瞧着二人一紧一慢的背影,不禁失笑。

闲来无事,四周观瞧。满堂朴素,没什么很像样的家什。倒是坛坛罐罐不少,不用掀开都知道里面是什么——味道比以前襄阳药铺都浓。

案边不远有一地铺,另一边有一内室。

这二人同居于此看来有一阵了。如果张大人不是傻子,瞅这情形,应该早就想招我那兄弟为婿。估计是我那不成器的兄弟在此上张不开口,这次专程派他来说不准便是想让自己那野丫头拾掇他一番,逼他赶紧下定决心。

也说不定,兄弟让我留下来,就是希望我从中撮合一番。

不由站起,出去寻那张小妹。此间不大,出门便见她立于棚内背对着我,检视草药。

“张姑娘。”我如是开始。

“谢大哥,您叫我小茜就可以了。”她没转身,语气令人觉得她和我早已很熟络一样,或者就是想学我兄弟那般叫我,应有深意。

“你喜欢我那兄弟么?”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尤其对这样直爽的女孩子。

小姑娘依然背着身,不过仰起头,然后慢慢但极认真地一点:“喜欢”

“我为我这兄弟去向你父亲提亲,小茜姑娘意下如何?”

“其实……本想让阿奉哥亲口和父亲大人说的。父亲其实也隐隐有此意,似是等着阿奉哥说出来,不过阿奉哥总是不提。”小家伙低着头,双手扯着一张不知什么树上的叶片。

“我汉人婚姻(注:这个词至少出现于春秋之前,《诗经》中就有婚姻一词)之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这兄弟父母不在此处,该是我这个结义兄长出面的。”

“那也是……就有劳谢大哥了”小家伙还转身,特意与我行礼,面上也染了喜色。

忽听得有脚步声近,我故意大声说道:以后就要叫你弟妹了,可别欺负我那老实兄弟。凡事让让我那兄弟,须知他还有我这个大哥给他撑腰。

为何却要小妹如此,茜尝闻大哥亦惧内。

我声音更加放大:胡说

言毕,傲然转身。

我兄弟憨笑着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不过身后跟着盈盈而笑的赵国长公主和越国平国夫人。

虽然场面看着很温馨,我为什么却觉得自己要完了。

我兀然转身,吓了小茜一跳:这世间本无惧内之男,只有敬重爱妻之夫。(注:文言翻译自《叶问》,作者注)

然后缓缓转回,换了幅温柔的表情,希望这句应该可以让我混过去。不过看了银铃轻松惬意的表情,又觉得没那么惬意轻松。

琪姐与夫人如何来了?

哦,嫂嫂与长公主沿溪边漫步。正好遇到奉,我说大哥在这,她们便跟着我来了。

他倒也没耽误到木架上晾晒东西,只是欺近我身体时,轻声说道:哥,虽然你转得挺快,可我还是觉得你完了。

我没想到他已经这么了解我们家的关系,以及近期银铃的脾气。只得咽一口唾沫,赶紧上去扶住仍笑盈盈的妻。将此间事情,逐一详尽介绍,想尽量用更多的事情填塞进她们的耳朵,至少需把银铃那些不好的记忆冲刷掉。

不期然,她们都对娇耳产生兴趣。小姑娘忽然叫出来:我还有多的,这就去煮,阿奉哥,引嫂嫂她们去坐。

不过我那兄弟却说道:嫂嫂有身孕,不能吃。

小茜闻此言也道:哦,对里面有味药对胎儿不好。

银铃大度道:没事,我便不吃了。给琪姐姐来些尝尝吧。

小茜依言进去了。

银铃还笑盈盈问我:味道如何?

这种问题很难回答,说好吃,是个死;说不好吃,姐姐吃了一夸,我也是个死。

我吃过了早饭,没吃多少,也没吃出什么味了。

未想隔壁小妹有些生气:谁说的刚刚谢大哥还拼命夸好吃,差点吃完。

我小声继续解释道:主要是盛情难却,我得表示礼貌。况我兄弟也知我饭量,便多给了些。

我很是为自己临时编词的能力满意,虽然觉得在银铃前面耍小心眼,基本没啥用,已然于事无补,但权作自我安慰吧。

忽然隔壁又喊道:阿奉哥,我这里还有片刻。你先给两位姐姐拿点你煨杏仁。哦,嫂嫂也不能吃。

“姐姐,咱们就别麻烦别人了。”闻言觉得愈发不妙,赶紧用讨好的眼神劝我的姐姐。

琪姐也算机灵:“哦,那就算了,别麻烦人家了;银铃,我们走吧?”

隔壁却不依不饶:“就要煮好了,两位姐姐别走啊。琪姐姐,阿奉哥煨的杏仁又香甜又好吃的,而且还能养颜。”

隔壁那个完全是把我往火坑推啊枉我为了她的幸福还准备奔忙,这个没良心的小野丫头。

琪姐算是彻底品出味来了,说要去隔壁看看什么是娇耳,却顺道把我领出去。

“二子,你这番看来是完了。今晚银铃怕会收拾你。”琪姐显然对银铃很了解,了解到我脸皮有点挂不住。

“其实银铃心地良善,脾气很好的,对我更是好。”我也不知道我这句算不算自我安慰,抑或死要面子。

“这话你不用对我说,我自然知道。姐姐不是看银铃知道的,是看你表情,知道你要被收拾了的。”

“还请姐姐想法周全,请您再陪银铃一夜,再说些好话,如何?”人要知道什么时候该雄起,什么时候得认怂。

“本已说好今晚让你们住一起。”琪姐语气忽然转得有些怪:“非要陷我于不信不义,姐姐很为难的。”

“姐姐有何要求?”

“你帮我收拾一下孟德。”这声接得太快,令人不免觉得不自在。

“对兄长,我如何下得了手?”

“哎呀,你要知道我也很难拂弟妹之请的。”

“好的,我帮姐姐出一口气。”

“我警告你,你别弄伤他……就稍微折腾一下,出姐姐一口闷气……”姐姐狡黠地笑道:“嗯,这才好,不过姐姐也就能帮你捱一两天。以后弟妹想起来,你少不得还得完。”

“哦,那算了,晚上还是我陪她吧。我也下不了手对付孟德兄的。”迟早也是一顿,害孟德兄似乎太危险。即便以后孟德兄大度,也保不齐姐姐嫌我下手重替她夫君报仇,我两头得罪着实麻烦。

“那你小心,我会进谗言哦。我是女子,不太懂什么君子成人之美(语出《论语》)之类的。”这小女子着实可恶:“如果你帮我,我可以帮你说好话。机会哦,机会哦,要把握哦。”

“这后面一句……与银铃学的?”

“恩,要不然我们昨晚谈什么?”琪姐得意笑道。

“那好吧,还劳姐姐周全。”

“恩,识时务者,是为俊杰。”小女子得意道:“这是你岳父的话,我觉得很有道理。(注: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出处为晋人的《襄阳记》提到卧龙凤雏的话,传说这句是司马徽说的)”

心中不免恶意揣测,难不成岳父大人便是受过我那岳母大人蛮夷女子性格的折腾,才想出这句的。

死归死的事情先放一边。该干的事情还得干。还请我那兄弟给银铃把个脉,似乎一切还好,只是交代少吃寒凉食物。

终到告别之时,董奉给了我多包说是安胎的药。他说师傅说银铃体质偏寒,怕冷,这些是温补安胎之药。他特别注明,此药甜酸可口,不苦。但无需日日煎服,若是银铃胃口不好,便服上一剂。

作为大夫,他真了解银铃爱好的口味。这说明不想当神医的采药农不会是一个好厨子。

他还给了我一些刚洗好的药草,让我回去晾干,泡酒喝。具体功效他没说,只轻声提到我的体内有些沉疴。可能是说多了怕银铃担心,还和银铃解释说这些药给大哥泡酒可以强身健体,我也怕银铃担心,便也没多问。

毕竟,我从来不忌惮自己信得过的人所做的所有事。

同样,我也向来不忌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自己犯错后回家被银铃收拾的惨状,但这次算是新错既成,旧错重提,就需以更悲观的态度铺陈这整场祸事。

鄙人名唤谢智,那年刚二十岁。我人生自离开了父母的怀抱就在逃亡中开始,此后就一直和一个叫银铃的女子一起长大。我们第一次亲密接触就是她为防我啼哭引来贼人,而把我捂断气,当真算不得什么好故事。只是我很幸运,那年山中还路过一个名佗的年轻大夫,后来他被称作华神医。家里唯一会管我且能管我的就是银铃,但我年幼时还是很乖的,总的说来,我的童年最初过得不错。印象中,似乎也就是被她和她的一群闺蜜们折腾过一阵。当我大了一些,她觉得我应该和男孩子们一起玩时,就将我推入了襄阳街巷。也就是在那里,我认识了一个叫泳的小坏蛋。自此后,我被她收拾的次数急剧上升,可是收拾完,她还是将我继续推入襄阳街市这个火坑。我也认识到和那个叫泳的狂且(《诗经》中说法)在一起很没前途,而且危险。于是我又陆续认识了一个叫文杰的,一个叫玮的。文杰这个孩子最初给我的印象就是要么不说话,要么唠叨得让你想把他砌在襄阳城墙里;那个叫玮的要么就不说话,要么就继续不说话,让你觉得他可能是个哑巴。而且,那个叫文杰的经常能在大家讨论完一件事情大约数个时辰后,才忽然蹦出一句关于那件事情的看法,让你总觉得他是从前几个时辰过来的人;而那个叫玮的居然对世间万物都充满了无可奈何和无甚意义之感。于是,我发现我最初的三个朋友中,只有那个叫泳的还算是个正常人。我的人生的最初,现在看来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后来经过我的不懈努力,在襄阳顽童界奋力打拼,在被银铃无数次收拾过后;我陆续认识了真,涵,欣等人。提起这三个人,只能用:真寒心来描述。真比我矮,却比我更受女孩子们欢迎;涵在我们面前满嘴脏话,却比我更受兄弟们亲近;欣惫懒无度,却比我更受长辈喜欢。觉得有段时间,我对自己的整个人生都有了怀疑。“彼苍天兮,此何人哉”(引自《诗经》)。银铃本也教过我不少东西,让我有时还能显摆一番。可自从到了学堂,我又遇见了一个叫梁的中年人。这位大哥武艺精湛,让我放下了在学堂中称霸的想法;课业努力,学识渊博,让我没了卖弄的机会。虽然入仕后,我似乎一切都很顺,不过想来很多都是老师等人为我设计好的。于是直到今日,忽觉得自己的一生,至少到现在都无甚可说之事。而今夜,我大抵又会被一个叫银铃的女子收拾一番。

那日依然在山中休息,只是日头西斜时寻个话头与琪姐说我二人打算明日去温县一游,还邀琪姐一同前去。

琪姐似乎会错了意,还道:有孕之女子不可泡温泉。还当面教训我如何不知。

我只能汗颜称自己根本不知道温县有温泉,而且此去也不是为了泡温泉。

琪姐显然没反应过来,或许她根本没注意到银铃的姓,甚至还可能以为银铃姓谢。

终须银铃解释,琪姐这才反应过来。

琪姐自然开心:好好,呃,子睿,你这打扮太不庄重,可带了正装?

我看着身上还是银铃给我做的衣服:这件便好了。

她摇头:司马氏为地方大户,很是讲究这些的。

琪姐如何知道的?

京兆尹这些年都是司马防大人。司马大人开始是洛阳令,后迁京兆尹(史实)。琪从小在郡侯府中长大,自多曾随父亲往来于洛阳上阖,或是长安上阖之间,怎生未见过司马大人?父亲对司马大人也很是敬重的。就是他家规矩多,太庄重了,我不喜欢,总是自己跑出来,留父亲和司马大人叙事。我小时还带着小朗一起玩呢,那孩子可老实了,比你还老实些,他见我总是乖乖先叫一声郡主姐姐。不过我不喜欢他家那个小懿,一肚子坏主意,一点不像他哥。倒是他家老三又很是乖巧,他家老四往后你姐姐我都是襁褓里抱过甚至哄过的……

我点头称是,琪姐毕竟一直是在豪门大户间走动,此上见识是要比我广博许多的。忽然从琪姐的种种描述中得出些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当年皇子被救应有当年洛阳令司马大人一份功劳。姐姐后来历数她熟悉的那家温县出来的司马一家种种,我却似乎有些没听全。

总之,最后汇成一句话:我最好穿正装。

还是银铃给我解了围,说是她只打算去寻一下她弟弟,她与那些本家宗族并无什么来往,现在又是有孕在身,不适宜拜访。

琪姐反倒还舒了口气:也好,否则于此间何处能找一身给子睿穿的正装,现做也来不及。

忽然,琪姐一拍前额,一手一个,便把我们拖到一处库房,说是盔甲和武器存放的地方。

“听父亲说,你那盔甲每逢战事便烂一副。便记下你的尺寸让工匠替你做了多付披挂,暂存此处。你来了,便试试。”琪姐唤人来开门,顺便与我介绍道。

“也是此地打造么?为何未见此种匠铺?”

出乎意外,居然被剑鞘打了屁股,随之而来的则是小腿没什么意外地挨了一脚。

“子睿,你是真傻假傻。战车,毕竟拼起来是普通的辆车,棚子和木架只是为了调校弓弩望山的瞄准。我们谢氏聚在司隶打造大量盔甲和兵器想干嘛?要造反么?自然是上禀过陛下,在别地打造,现下只是暂存此处。大部分会随战车运去赵国,剩下些则是准备让你走时带走,放在洛阳太惹眼了。”

“哦,弟唐突了。”

“姐姐莫恼,子睿无急事时常说傻话的。”

终于等得人开门。一进去,却把我吓了一跳。左手边满目盔甲整整齐齐,右手边狼牙棍鳞次栉比。

我的惊讶自然不是为了左手边的披挂。

“为何做这么多天狼?”我其实挺喜欢这个兵器的,就觉得好使。随意提起一根,没天狼或者陛下赐我的山寨天狼沉,但也有些分量。却从缝隙见里面还有一些粗木柄的,头也小一些。

“其实也是因为你有这个东西。见过你这东西的两个人:张司空和钟大人曾讨论再三,并命人多方测试查验,觉得你这个东西比匈奴马刀抑或汉人长剑好。不需要身好武艺,只需有蛮力,能挥舞开,便可有大杀伤。”

窃以为这后面一句有点伤场上某男子的自尊。显然两位女子也有相同看法,琪姐说完,便和银铃携手畅快欢笑起来。另外将天狼模样的兵器总是称作那个东西,恐怕也挺伤天狼兄弟自尊的。

“当然,也不是个个都能有子睿般神力,便还做一些木柄铁刺球的,还有一些连上面的刺球里面都是填了木头的。”这句话似乎有意无意稍微捧我一下,总算让我稍微安慰一些。

“子睿把那东西放下,过来。这最外面一排都是按你尺寸做的。来人啊,帮世子试试。”

无需多久便披挂完毕,确实合身。里面一层犀牛皮,辅以布衬。外面还覆着铁甲片,上片压下片;铁胄也是犀牛皮为底,内亦有布衬,然外面却是下片压上片。

稍微站开去,四肢伸展自如。提起一支狼牙棍,唤开众人,便在中间挥舞起来。着实轻了,我甚至能舞出花来,结果倒惹得那干不识货的叫起好来。还算琪姐着实有本事,直说有破绽,但自己力小怕破不了。

赞道:琪姐厉害,不过此棍着实轻了,用不得力,只得使花棒打熬些体力。

左手背持狼牙棍,抖手以棍柄击右肩背,背后不觉大受力。旋即褪甲检视,端是好甲,几无敲打之痕,更无损坏之迹。

一番感谢姐姐赠甲之惠,却顺走了一根狼牙棍。那日还在院内认真挥舞了一番,这番姐姐才叫了好。

银铃偷偷与我怨道:子睿也太好胜了些。

眼见离日落尚有些时辰,且让她们闲聊,说自己去打些野味。问了乡邻何处多野兽,上马提弓执棍便去了。

因日近黄昏,过了半个多时辰我便回来了。

她们问我为何带回这样一匹狼,虽然嘴里插着一支箭,但还是明显被我殴打致死的。

我坦诚山里多拖家带口的兽群,下不了手,好不容易才看见一只孤身野兔在外游荡。

兔子呢?

被这只独身饿狼叼走了,在树丛中追,不便放箭;不是这箭牵绊,还真不好追上它。追上后,兔子却早不知被狼丢在何处。

晚上我们一致认为狼肉很不好吃,有一种咀嚼新鲜木料的感觉。不过没人愿意尝试狼胃里的兔肉。

好不容易有块狼皮,被狼牙棍砸了后又成了下品。

倒是那先被我射中,又被狼叼走争食的野兔,还引发了琪姐一阵感叹,吟出一首诗来:“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银铃品说好诗,琪姐却说不是她做的,是在长安司马府中听闻的。说是早年平陵(隶属京兆尹)有士名窦玄,容貌绝异,才学成一时之名,天子以女妻之,其原配妻怨而做此诗。(此事虽为后汉事,然见于唐代《艺文类聚》和宋代《太平御览》两书)

二女子感慨一番,却忽然转头,异口同声问我有何看法。

“玄虽绝异,未若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之宋相(宋弘,官至相位,亦为京兆尹人,光武皇帝姐姐湖阳公主寡而欲嫁之,被他以此两句推拒)”我很是正气凛然,朗声答道。

二女睹我良久,忽有一小女子幽幽言道:“应为急智使然。”

“姊明鉴,铃亦为然也。”另一小女子点头附和道。

当夜,却不声不响过去了。琪姐虽然离去,银铃也没过苛责我。只说困了,早些睡了。

我怕有什么后着,赶紧先承认错误,然后自省,希望夫人能给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银铃却只是抱紧我,似乎困惑地问了我一句:我很凶么?

不凶啊,很可爱啊。

那你为何如此怕我?

因我怕你不开心,想你一切都顺意。

那便够了。子睿……

此下需和谐一些夫妻之间属于正常交流,但不宜逢人便说的语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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