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逼出来了……不过,三百人就想突击我两万人的阵型?太高估自己了吧……咦?真的突破了?这家伙……
过来了呢,这种感觉……对,就是这种感觉……
钻进去?
唔。这种命令似的口吻,这种极其叫人不爽的语气,不过……
“意外地不讨厌呢!”注视着远处的梁丘舞许久,长孙湘雨咯咯咯笑道。“好久不见……”
“什么?”对过的梁丘舞皱了皱眉,带着几分困惑问道。
长孙湘雨无言地抬手揉了揉额角。
感觉是没错了,不过她自己好似还没察觉,是了。不管是以前还是如今,这个少根筋的女人一向是这么迟钝。可恶,这种迟钝、呆笨的女人,竟然拥有那等卓越的直觉,上天真是不公,那等天赋,应该加持于才貌双绝的自己才对嘛……
带着几丝嫉妒弱弱叹了口气,长孙湘雨抬起头来,面容恢复了平日里的从容,望着对面的梁丘舞咯咯笑道,“奴家可是这一军主帅呢,当着奴家这么些将士的面,要俘虏奴家?不行哟……”
“是么,果然是听不进劝呐……”梁丘舞闻言缓缓闭上双目,在沉寂了几息后,她猛地睁开了双目,沉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挡我者……”说到这里,她的话语戛然而止,最后一个死字,被她吞掉了。
毕竟她意识到,这并非是战场,而是演习,她不可能真的对面前的将士痛下杀手。
想到这里,梁丘舞相应地气势一滞,表情亦稍微有些尴尬,然而周围的长孙军将士却无暇去顾及这些,因为就在梁丘舞睁开双目的那一瞬间,他们由衷地感觉到了一股沉重的压力,哪怕明知此番只是演习,心中亦不由升起几分畏惧。
何等强大的气势……
眼瞅着梁丘舞率领那三百骑兵朝着己方帅旗所向冲来,费国只感觉浑身一个激灵,手臂上激起一片微小颗粒。
怎么回事?
今日的大主母,远要比平日更有气势,更有霸气!
“拦下!”费国大手一挥,指挥着四千南军将梁丘舞与她麾下那三百骑彻底包围,然而就在这时,斜角处杀来一支骑兵。
“陈纲将军?”抬头望了一眼来人,费国微微皱了皱眉,因为他发现,就在长孙湘雨与梁丘舞对视的期间,梁丘军已展开了反攻。
对此,费国感觉有些无奈,说实话,他早就想叫南军包围梁丘舞了,只不过长孙湘雨这边没发话,他也不好轻举妄动罢了,如今倒好,反而给了对面陈纲援助梁丘舞的时间,带着剩余的东军与冀州军杀了过来,就连对方的南军也压倒了阵前。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
眼瞅着梁丘舞单人匹马朝着己方帅旗而来,费国心中苦笑一声,下意识一抖手中缰绳,策马窜了出去,因为他有种预感,寻常的将士,是无法阻挡眼下这位大主母的,哪怕有他们大人谢安的苛刻规则限制。
决不能叫大主母靠近丝毫不懂武艺的二主母,否则这场演习就到此为止了,毕竟……
还位玩够呢!
舔了舔嘴唇,费国握紧了手中特殊的长枪,策马正面迎上梁丘舞,只听砰地一声。两根木质的长枪击在一处,顿时崩折断裂。
有机会,有机会将大主母留在这里!
见成功打断了梁丘舞手中的兵器,费国仿佛计谋得逞般露出几分笑容。
“费国么?”梁丘舞嘴角扬起几名让费国隐约感觉有些陌生的笑容,左手一把握住那崩断的前半截长枪,枪身掉转,那蘸着墨迹的布团,直直朝着费国戳死。
竟然抓住了崩断了半截长枪,何等惊人的反应……
双腿一夹马腹。费国侧身避开梁丘舞的攻击,他心中那份武人的血液,不禁亦沸腾起来,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与眼前这位炎虎姬交手的。
而就在这时,费国的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三个冀州兵士卒朝着自己扑了上来……
真是没规矩。大将交手,你等小卒插手什么?
费国心下不满地嘀咕一句,忽然间,他感觉一阵杀气,面上泛起阵阵惊愕之色,因为他发现,那三个冀州兵竟然是手握真正的锋利兵刃。一脸凶狠之色。
“唔?尔等三个做什么?!”梁丘舞显然也察觉到了,中途变招,弃了费国,右手的半截长枪一棍抽打在其中一名冀州兵的肩膀上。只听咔嚓一声,那名冀州兵肩膀处的骨头顿时被梁丘舞打碎。
抬头望了一眼,梁丘舞猛然瞥见另外两名冀州兵已几乎要扑到费国身上,他们手中那明晃晃的匕首。几乎要触及费国的脖子。
想也不想,梁丘舞猛地甩出手中两截断枪。只听噗得一声,她手中两截断枪,其中一根顿时穿透一名冀州兵的腹部,在其腹部开了一个大洞,而另外一人,则是堪堪擦过其眉角。
而此时费国亦从一开始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尽管梁丘舞不曾解决掉这三个冀州兵,还剩下一个,但这已足以叫费国避开此番骤然发生的刺杀。
在对方的锋利匕首即将割开自己喉咙的最后关头,费国双腿夹住马夫,整个人往后一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招,继而左腿一抬,趁着那名冀州兵尚悬空还没有落地,一脚踹在其心窝,将其踹出去两丈远。
然而叫人意外的是,那名冀州兵竟然在半空中一个翻身,稳稳扎扎地落在地上。
“何人胆敢行刺费国将军?!”周围长孙军顿时围了过来,却见那名冀州兵左杀右图,硬是难以将其拿下。
见此,梁丘舞皱了皱眉,从身旁早已停下厮杀的一名长孙军士卒手中抽出长枪,略微一瞄准,狠狠甩了出去,只听噗地一声,那杆长枪重重抽在那冀州兵背上。
“砰!”整支长枪应声崩断,那名冀州兵噗地吐出一口鲜血,噗通摔倒在地,被周围的长孙军士卒拿下。
“费国,不碍事吧?”梁丘舞策马来到费国身旁,皱眉询问道。
此时费国已坐正身躯,正左手牵着马缰,一手按着脖子的右侧,只见他的脖子右侧鲜血淋漓,要是方才再晚上一息,恐怕他整个脑袋都会被对方割下来。
“还好,只是皮外伤……”忍着脖子处的痛楚,费国转头望了一眼远处被梁丘舞甩出去的长枪抽中背部而不知生死的冀州兵,皱眉说道,“大主母,此人臂力非同小可,绝不是一般的士卒!——方才若不是大主母相救,费国必死无疑!”
“唔!”梁丘舞点了点头,吩咐左右说道,“暂停演习,请谢尚书过来!”
一炷香工夫后,得知这突发事件的谢安骑着马赶了过来,与梁丘舞、长孙湘雨、金铃儿、费国以及其余等人皱眉望着躺在地上的三个冀州兵。
不,应该说是一个人与两具尸体,除了那个被梁丘舞用甩出去的长枪抽中背部的家伙尚有一口气在,其余二人是当场被梁丘舞击毙的。
“何人手下的?”谢安质问的话中带着浓浓怒气,毕竟这三个家伙,险些就坏了费国这位他手底下的骁将性命。
见自家大人谢安发怒,围观的冀州军大小将领连忙摇头,只说从未见过这三人。
见谢安似乎有些盲目地将责任怪罪在冀州军的将领身上,长孙湘雨相对要冷静地多,轻声说道,“夫君,莫要盲目,或许这三人并非是冀州兵……”
话音刚落,谢安身旁的费国身躯一震,好似想到了什么,低声对谢安说道,“大人,此三人,是冲着末将来的……”
“……”望了一眼费国,谢安顿时醒悟。
原来如此……
太平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