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自己的应当是一个名为“二牛”的人,而唆使二牛的,应当是一个声音很好听的小女孩。
三个问题回答完毕,南烛大概了解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禁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
这都什么破事?
南烛现在心中简直欲哭无泪,照常理来说,他不是应该在全村相送下意气风发的踏上赶考之路,然后一举夺得解元,在全村百姓夹道相迎之下衣锦还乡么?怎么成功之路还没走到一半就被土匪劫了呢?
要说自己所有东西都被劫走,那倒也认了,可是这把自己劫回来又是闹的哪出?
莫非……土匪嫌自己钱太少,打算转为绑票勒索?
不,不应该。
南烛翻了翻自己上路时带着的小书篓,里面装着换洗的衣物、几本科考书,一些笔墨之类的东西,这些物件土匪不要还情有可原,但旁边那两锭银子也好端端的放在那,摸摸身上的三五碎银,十几枚铜板也分毫未少,这就让他不是很理解了。
正所谓蚊子腿也是肉,就算土匪打算绑架自己,也不会不动自己身上的财物啊?
左右想不明白,腹中又传来一阵饥饿感,南烛索性把这件事放在一边,打算先吃点东西,省的饿死在囚牢中,那可真是冤死了。他从书篓里翻找片刻,摸出一个白布包裹,摊开一看,却是三个软乎乎的白面馍馍。
南烛的心中一暖,这个包裹是他离村之前,村南边李家的二丫头水莲跑过来不由分说的塞到他手里的,当时全村的年轻人几乎都在起哄,水莲本就脸皮薄,被这场面一架,差点没羞的晕过去。
虽然南烛早就知道水莲对他的心意,但是却始终没有回应过,倒不是他一直拿水莲当妹妹,但也是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
“都这时候了,还想这些做什么?”
南烛飞快的摇了摇头,将回忆驱散开,眼下落在狼窝,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未知数,想那么多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用?
凡人无不畏惧死亡。
南烛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凡人,他从未觉得自己离死亡这个词这么接近过,洞中幽深的黑暗像是一只冰凉的兽爪,攫住了他的心脏,拽着他一路坠向漆黑的深渊。
冷静。
尽管心中几乎已经被恐惧和绝望所占据,但他还是这样默默的告诫着自己。毕竟——手里还有一个馍馍没吃呢。
南烛用力的咬了一大口手中的白馍,任一丝淡淡的甘甜在口中化开,可能是进食为他提供了思考的力量,一些之前忽略了的细节再度浮现在脑海。
如果没记错的话,在自己被袭击之前,似乎有一个小女孩喊了一句“那不是秀才吗?真是天助我也……”?
也就是说,土匪们其实并不是为了劫财,而是冲着“秀才”这个身份来的?
暂且顾不上后悔自己为了彰显自己“全宁村唯一一个秀才”的身份而穿齐的一套衣服,南烛用力的咽下口中的馒头,一道灵光骤然闪过脑海——
莫非,他们是抓我来做狗头军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