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这伸手一指,原是心中骇然的反应,不料内力运用得恰到好处,只听得“嗤”地一声,六脉神剑的剑气飞射而出,丁春秋大袖急扬,衣袖上“噗”地穿了一个洞,那一招“六脉神剑”余势不衰,又是“铮”地一声响,把丁春秋撞得退出一步,自他怀中跌出了一只铜瓶来,那铜瓶之上现出一个明显的凹痕。
段誉那一招“六脉神剑”恰好击在铜瓶之上,才使星宿老怪丁春秋逃过一动。
慕容复见此,不由自主的喝了一声彩,道:“好一招六脉神剑!”
而此时的段誉却是鼻尖出汗,全然想不到随意一指,“六脉神剑”的招数竟随之而发。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段誉非但不知彼,连自己能否发招也无把握,乃是“不知己又不知彼”,教他如何不惊?
丁春秋仗著铜瓶护身,侥幸未曾受伤,但胸前仍不免隐隐作痛,心中怒极,厉声道:“你可知得罪了星宿老仙,该当如何死法?”
段誉连连摇手,道:“老先生取笑了!子曰:‘未知生焉知死。’教晚生如何能回答先生的垂询?”
丁春秋听言心中疑惑:这小子所使分明是大理段家至高无上的六脉神剑功夫,那么自然是段家子弟,何以言语行动却像个书呆子?若是可以利用于他,倒不可失了这个机会。他面色一沉,目中精光暴射,模样更是可怖。段誉不由自主又后退了一步。
丁春秋厉声道:“小子!你怕不怕?”
段誉听言苦笑道:“怕你?‘君子不忧不惧’,我是不会怕你的。”
丁春秋满面狞笑,倏地伸手抓来。段誉一惊再退,连忙伸指点出。
丁春秋适才领教过六脉神剑的厉害,一见段誉又扬起手指,连忙缩回那一抓之势,疾向后退。
可是此际段誉心慌意乱,一心想以“六脉神剑”退敌,却是连指了七八下,一点力道也使不出来。
丁春秋老奸巨猾,虽已看出段誉无能为力,但总是怕他有诈,并不曾立时进逼,待见到段誉神情愈显焦急,却仍无剑气发出,这才冷冷地问道:“你怎么了?”
段誉叫道:“啊呀,不得了,再要不走,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一个转身,向前奔出。
丁春秋大袖一展,袖角直弹段誉背心‘灵台穴”,去势快绝!
慕容复站在一旁,见段誉一上来便一招“六脉神剑”将丁春秋逼退,心中好生欣羡。他久仰“六脉神剑”之名,但闻得此艺早已失传,心下实是十分遗憾。
段誉第一次使六脉神剑击落他手中长剑,其时他神智昏迷,未曾看清,第二次方算大开眼界。他只道段誉一定还有更精妙的招数源源发出,怎知他指手划脚了一阵,竟然掉头便走!
慕容复心想:难道他是在有意戏弄那丁春秋?丁春秋虽然一上来便吃了一个亏,但绝不是无能之辈,过于托大,只怕要著了他的道儿。可是,慕容复越看下去,便觉得越不对路,丁春秋袖角袭向段誉背心要害,段誉竟全然不知躲避。
慕容复心中暗叫:不好,贴地滑出,一掌向丁春秋胁下拍到!
丁春秋左掌反转,迎了上来,他袖角向前袭出之势却丝毫未减。慕容复身形一沉,避开了丁春秋的那一掌,五指如曲,竟向丁春秋的衣袖抓去。
丁春秋的衣袖被他的内力贯足了,犹如石板一样,慕容复一把抓了上去,两股内力一错,竟然没有抓住。但慕容复出力甚重,将丁春秋的衣袖硬生生断下了尺许一截。
段誉正在这时疾转过身来,见慕容复和丁春秋隔得如此之近,心中陡地一惊,立即想到:慕容复若是伤在丁春秋手中,王玉燕定是伤心之极,自己岂可坐视佳人伤心,不加援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