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此番却是苏星河胜了,可是他脸上却是反现惨然之色,对着段誉说道:“公子棋思精密,这十几路棋,已臻极高的境界,只是未能再想深一步,可惜,可惜,唉,可惜,可惜!”
段誉淡淡一笑,也不多言,将自己所下的十余枚黑子从棋盘上捡起,放入木盒,随即苏星河也捡起了十余枚白子。
“这玲珑棋局真这么难?”见到段誉片刻功夫便败下阵来,齐远有些吃惊起来,虽然结局他已经知晓,但是没料到会这么快。
结束之后,苏星河才转首看向了那跪地不起的函谷八友,道:“你们大伙都起来!范百龄,这个‘玲珑’,牵涉异常重大,你过来好好的瞧上一瞧,若是破解得开,那是一件大大的妙事。”
那叫范百龄听言,露出大喜之色,连忙应了一声:“是!”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棋盘之旁,朝着棋盘凝神瞧去。
而就在片刻之后,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范百龄突然摇摇晃晃起来,随即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苏星河冷冷的看著他,说道:“这盘棋原是极难,今日恰好是十年一次的开关之日,偏生给你赶上了,我知道你天资有限,过去二十年中从没让你来参预推详,今日数有前定,你到底要想下去呢,还是不想了?”
听言,范百龄惨笑道:“生死有命,弟……我……我是决意尽心尽力。”
苏星河点点头。道:“但愿你成功。”说完,也不再理会那范百龄。
范百龄却是有些倔强,竟然再次凝视棋局,身子又是一阵摇摇晃晃,随即喷了一大口鲜血,面色变的一片惨白。
见到此景,丁春秋却是冷笑一声道:“枉自送命,却又何苦来?这老贼布下的机关,原是用来折磨人、杀伤人的,你这叫做自投罗网。”
苏星河听言,斜眼向他睨了一眼,冷声喝道:“你称师父做什么。”
丁春秋不屑的看了一眼苏星河,开口喝道:“他是老贼,我便叫他老贼!”
苏星河道:“聋哑老人今日不聋不哑了,你想必知道其中缘由。”
听言,丁春秋哈哈一笑道:“妙极!你自毁誓言,是自己要寻死。须怪我不得。”
面对丁春秋的挑衅,苏星河却是没有在多说,随手提起身旁的一块大石。放在那玄难和尚身畔,说道:“大师请坐。”
玄难见此,倒也没有推辞,朝着苏星河道了一声谢后,便坐到了那大石之上。
苏星河又道:“这个玲珑棋局,乃先师所制。先师穷三年心血,才布成这个棋局。盼望当世有棋道中的知心之士。予以破解。在下三十年来苦加钻研。未能参解得透。”
苏星河说完,朝着众人扫了一眼,随即目光停在了玄难的身上缓缓说道:“玄难大师精通禅学,自知禅宗要旨,在于‘顿悟’。穷年累月的苦功。未必能及凡人的一旦豁然贯通。这棋道这是一样,才气横溢之**岁小儿对弈,往往能胜一流高手。虽然在下参研不透,但天下才士甚众,未必都破解不得。先师去世之时,留下了这个心愿。若是有人破解开了,完了先师这个心愿,先师在天之灵,定然眉开眼笑,老怀弥慰。”
“尼玛!这老秃子也能破掉玲珑棋局!还是等小秃子来吧!”齐远嘿嘿一笑,回头看了一眼杨过等人,低声说道。
玄难没有回音,见此苏星河接着说道:“我这位师弟,”说著向丁春秋一指,又道:“当年背叛师门,害死先师,将我打得无法还手。在下本当一死殉师,但想起师父有个心愿未了,倘若不觅人破解,死后也难见师父之面,是以忍辱偷生,茍活至今。这些年来,在下遵守师弟之约,不言不语,不但自己做了聋哑老人,连门下新收的弟子,也都强著他们做了聋子哑子。唉,三十年来,一无所成,这个棋局,仍是无人能够破解。这位段公子所下的十余子,原已极尽精妙,在下寄以极大期望,岂不知棋差一著,最后数手终于还是输了。”
听言,一旁的段誉脸有惭色,叹道:“在下资质愚鲁,有负老丈雅爱,极是惭愧……”一言未毕,猛听得那范百龄大叫一声,口中鲜血狂喷,向后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