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没想到向来沉默寡言的皇后,竟然会主动提出收义女,但今日是皇后寿辰,她所提的事,哪有不应允的道理,当即笑道:“既然皇后有此意,那是再好不过的,余辛夷还不快来谢恩?”
余辛夷立刻迟疑都不迟疑,立刻屈膝道:“谢皇后娘娘金恩!”
温老夫人脸色当即铁青。她原本算计好了,要逼着余辛夷不得不嫁入定国公府,到时候余辛夷的死活还不得他们温家人说得算?!但是,怎么算都没算到,余辛夷这小贱人,竟然会得皇后宠爱,一下子平步青云,简直岂有此理!
景北楼目光也深得可以!他也等着看余辛夷痛哭流涕,没想到皇后——这下皇后收她为义女,往后皇后便是余辛夷的护身符,只要皇后在一日,就一日动不了余辛夷!
淑贵妃看着跪在面前,却身份陡升三级的余辛夷,脸上的笑容几乎扭曲。原本想继续劝说的话全部塞进肚子里!皇后要收的义女,那名义上便是公主,再不济也能升为郡主的身份,那么如此一来,倒是温断崖的身份配不上余辛夷了!那么这场婚事,不用开口也知道,作罢!
她凉凉一笑,朝着皇后道:“那臣妾要恭喜皇后娘娘,收下如此聪慧之女了。”她心底几乎尖叫:皇后这该死的贱人,刚才当众给她没脸,现下又仗着身份又坏了她的好事!不过她不用再忍多久了,很快!很快她就要将皇后亲手拉下神坛,自己登上那个宝座!不用很久,绝对不用多久!
就在此时,殿外忽然响起一阵喧闹声,声音大得连殿内的丝竹声都惊扰了,皇帝不悦的皱了眉道:“外面发生何事,如此吵闹?”
大内总管孙福寿立刻进来禀告:“回禀陛下,外头……突降红雨!”
听到这句话,淑贵妃大吃一惊,然而眼底却恍然飘过一丝莫测的笑意:时机,终于到了!
这一声让原本寂静的大殿瞬时闹嚷起来,什么?天上竟降下红雨!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怪象啊,上次传闻天降红雨,全国半数河流一夜枯竭,致使数以万计生灵涂炭,花费二十余年才勉强休养生息。再上一次天降红雨后,便紧接着六月飞雪,造成江淮两地即将成熟的麦粟全被冻死,带来巨大动/乱!今日可是皇后寿辰之日,怎么会降下此等怪象?
就连皇帝都惊讶了,忘了刚才的赐婚之事,肃容威严道:“休要胡说,今日乃皇后寿辰,怎么会天降红雨?”
大内总管孙福寿当即下跪,瑟瑟发抖道:“奴才绝不敢妄言,请陛下亲鉴!”他后背也是一片湿汗,当差几十年第一次见着这样的怪象,一个处理不好,那便是掉脑袋的事啊!
皇帝亲自走下玉阶,率人出殿看,没想到孙福寿竟所言非虚!这天上真的飘下红雨!柔妃立刻一声惊呼:“陛下您看,真的是红雨啊!”
皇帝看着太监捧着的玉碗中盛着的红色雨水,脸色当即大变!
言官中立刻议论纷纷,带着担忧惶恐:“前两次天降红雨,差点生灵涂炭,今日这红雨,怕是不吉啊!”
“难不成……是上天派下谴责?”
“怎么偏偏在今日皇后娘娘寿辰之日,难道……这可是祸国之兆啊……”这剩下的话,分明在说引来这不吉红雨的正是皇后娘娘!
皇帝猛然呵斥,满脸怒道:“胡说!都给朕闭嘴!谁敢妄言,朕必定严惩不贷!钦天监,快传钦天监上殿,告诉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皇帝虽然极为愤怒,但却召来钦天监,分明是已经有所怀疑。温衡立刻掀袍上前进言道:“请陛下息怒,还是等钦天监到来再问问天意如何吧。”而他身后,温断崖跟不远处的淑贵妃,脸上同时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皇帝怒气冲冲的回到大殿,顿时整片宫殿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没人敢发出半点声音。所有嫔妃都面面相觑,心思跳动,只有那位皇后娘娘依旧沉稳的坐着,面上没有半丝表情,仿佛这场红雨果真与她无关!
余辛夷归座,望着殿内死气沉沉的模样,唇边蓦地扬起一抹浅笑。看来,今日的好戏果然开始了,只是景夙言怎么还不出现?她可是相当期待,他到底在做什么安排。
只见一手握浮尘的老道士仙风道骨的大步走进来,刚踏入殿内手中龟甲已经晃动,然后三枚方孔钱已经落在殿内,那道士脸色一变,当即俯身大拜道:“求陛下立刻离开此殿,殿内有大不吉啊!”这人正是钦天监孙问天。
文帝虽不甚信奉鬼神之事,但是今日天降红雨已是异象,再加上这占卜之象,竟让人不得不信!
皇帝正变色之间,一名钦天监的小道士脸色如灰,跌跌撞撞的闯进殿内,还没容大内总管呵斥,已经自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认罪:“请陛下恕罪……天,天池里奉养的白龟不知怎的……突然死了!”
“什么?!”皇帝猛地一声怒吼,龙颜极为难看。
白龟在鎏国被视为神灵的化身,传说本朝开国皇帝年幼之时便在羲水河畔捉到过一只白龟,并随白龟指使逐步打下江山,创下这繁荣昌盛之鎏国!高祖皇帝登基之后,白龟又突然消失不见,仿佛神灵完成使命之后又回归天庭。高祖为了纪念这只通灵神龟,甚至建造了一座白龟庙,享受万民香火。温衡半个月前回朝,便带回这么一只祥瑞至极的白龟,立刻让龙颜大悦,就连温凌萱之事也未怪罪定国公府。皇帝觉得此白龟乃大大吉兆,所以特命钦天监好好奉养白龟于天池,可是今日这白龟竟然死了,吉兆变凶兆,怪不得钦天监要说大不吉,原来如此!
温衡当即起身,朝着小道士怒斥道:“尔等胡言乱语,那白龟乃是我朝护国祥瑞,通灵圣物,便是千年都不会死!”
小道士当即捧出一只死掉的白龟,道:“请陛下明鉴啊,臣等八人日夜守护白龟,就在一炷香前,白龟还是好好的,突然天降红雨,白龟猛地以头撞玉池,最后——暴毙!非臣等疏忽之过,实乃异象啊……”
白龟以头撞玉池?难道是对当今朝政有所不满,所以代替天神给予指引?大殿之中,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胆战心惊的缩下头,再不敢发出半点声音!这一连三件不吉之事,就连原本怀疑的众臣,都不得不信!
余辛夷唇畔却浅浅一嘲:为了对付敌手,温家人可真是煞费苦心了,让她猜猜,他们到底要对付什么人,或者说——几个人!
淑贵妃捂着腹部惊恐的起身,道:“陛下,请您赶快立刻此殿,殿内定有大不祥之物啊!”
皇帝非但不,反而愈加震怒:“朕是天子!岂有逃避之理?不管是什么东西想害朕,想祸害朕的江山,朕都要把它揪出来!查!钦天监你立刻给朕查,到底是什么妖物敢在朕眼皮底下作祟!”
钦天监立刻在殿外摆起一个巨大的八卦阵法,只见八卦之内,顿时飞沙走石,而阵法之内,沙盘之中逐渐显现出几个字来,然而天上突然降下惊雷,钦天监瞳孔猛地放大,突然喷出一口血来!“启禀陛下……神明刚才警示臣,陛下您做错了两件事,一是刚才封赏了不该封赏之人,而则是那引来洪水,祸害苍生之人,就是——”
然而钦天监第二还没说完,突然口中溢出血来,猛地倒地,人事不省!
众人脸色瞬间各异,刚才钦天监所言,第一件事是封赏了不该封赏之人,那指的不正是余辛夷刚才被皇后娘娘收为义女之事吗?难道,余辛夷就是那带来灾祸之人?!
余怀远猛地心脏漏跳,后背汗流浃背,深深的凝望向余辛夷!
皇帝如剑般的目光猛地扫向余辛夷,又收回,但脸色越来越凝重,几乎沉得滴出黑水来:“怎么回事?”
小道士扑通跪下,面色惶恐道:“启禀陛下,师傅是窥探了天机,遭到反噬,这祸国之人身份实在太过高贵……臣等不敢妄言啊……”
皇帝怒气彻底被勾起,“到底有何不敢?你老实说来,若有半点隐瞒,朕拿你祭天,以泄天/怒!”
那小道士犹犹豫豫,最终在皇帝的威压之下,吐出八个字:“师傅未说出的第二,则是沙盘上天命所写的:凤身鬼胎,国运不保!”待说完,已经与他的师傅一样,吐血晕倒!
当下,不止是余怀远,老夫人了,所有在座贵胄们都脸色大变!
余辛夷当即皱紧眉头!没想到温家人不仅要除掉她,还要除掉——这八个字,后六个好理解,指的正是那祸国之人,包藏祸心,企图祸害苍生,将毁掉整个鎏国国运!但是前两个字……虽说宫内诸位嫔妃们都可称为凤,但是真正名正言顺的凤身从来只能有一个,就是与皇帝并肩,母仪天下的皇后!温家的心,实在太大了点!
皇帝当即猛地起身,不可置信的站起来!怎么会是皇后!
众位嫔妃当即一同倒抽一口气。若是这后宫之中,升升降降,唯一稳固的便只有皇后,虽然性子极为冷淡,而皇上更是几年未入凤和宫休憩,然而谁都没有想过皇后的位置会动摇。毕竟那是国母啊,但是今日,就在今时今刻,似乎有某些事即将改写!
只有淑贵妃,脸上带着惊慌,目光却冷冷的望着皇后,望着一干忠臣。不急,她筹谋了那么久的一切,都将逐渐实现!
若是单独的红雨,皇帝或许不会信;若是单独的卦象,皇帝恐怕会当即斩杀整个钦天监,这三件不吉之兆,其中单独一件都不会让皇帝如此疑心。但是连续三件相联,再想及历史上那几件泼天祸事,皇帝想不信都难!再加上之前她隐隐约约在皇帝耳边散播的,“天降洪水,必有灾星”的言论,皇帝此刻必定心中满是怀疑!哼哼,一口气除掉余辛夷跟皇后两个死敌,一箭双雕,她可是相当高兴!皇后,你就等死吧!
不远处景北楼看着皇帝越来越黑雾缭绕的眸子,心底扬起一抹冷嘲:景夙言就算嫡出又如何,皇后一倒,他这嫡出的身份再不明确,反而会因此为父皇厌弃。皇后娘娘,今日您似乎要完了。啧啧……连带着景夙言,余辛夷,一起!
此刻,皇帝满怀的怒火,不断起伏着。目光恶狠狠的望向八卦阵,望向沙盘,望向那死去的白龟,再望向那漫天红雨!“凤身祸胎,国运不保”这八个字不停在他脑中翻滚,身为皇帝,他可以忍受天灾*,可以忍受后宫争斗,可以忍受朝堂倾轧,但是唯独忍受不了,有人想祸害他的国家!
皇帝的目光逐渐从皇后身上,一直扫到余辛夷身上!若是真是这两颗灾星,那么他为了保住他的国家,不得不——
就在此时,沉默得如同死水般的大殿外忽然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钦天监所言不假,这殿中的确有凤身鬼胎,企图毁我鎏国国运,请父皇定要除此祸害!”
众人一惊,目光随着声音转过去,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然是皇后亲子——景夙言!
就在此时,沉默得如同死水般的大殿外,一道月白锦袍大步流星的踏进殿内,双掌合拳,目光灼灼的朗声道:“钦天监所言不假,这殿中的确有凤身鬼胎,企图毁我鎏国国运,请父皇定要除此祸害!”
众人一惊,目光随着声音转过去,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然是皇后亲子——景夙言!世上还有什么,比儿子指证自己的母后来得更让人震惊的?
不知哪里来的一声抽气声,在大殿内显得尤其明显:“怎么会是八皇子!他难道疯……”薛采那句话还没说完,当即被身侧的王妃捂住嘴!现下这种情况,谁敢插嘴谁就可能是殃及池鱼!但薛采没说完的话,已经在每个人心里响起:八皇子劝皇上,除掉自己的母后,莫非他疯了不成!
就连皇帝此时也瞪大了眼睛!
景北楼蓄在唇边的冷笑也刹那间定住,嘴角一点点压平,冷冷的望着突然出现的,甚至唇边还带着微笑的景、夙、言!他怎么会突然出现,说出这样一番话?依照现在的状况,皇帝已经几乎完全相信,皇后便是那祸国鬼胎!景夙言这样说,简直是亲自送自己的母后去死!难道他认输了,想弃车保帅,放弃皇后,保全他自己?不,不对!很大的不对劲!他所认识的景夙言从来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难道,他已经有后招?
余辛夷眸子微微闪了下,现下情况对皇后极为不利,摆明了淑贵妃跟其他几家联合,要扳倒皇后,扳倒了皇后就等于扳倒了景夙言!她眉心微皱着望向景夙言,他是否,已经是十足把握,可以反败为胜?
正在她凝望的同时,景夙言也几不可查的向她扫了一眼,唇畔似乎勾起一抹狡黠笑意,似乎让她别担心,很快目光又略过她,唇畔笑意也随即消失不见,似乎刚才余辛夷见到的只是自己凭空想象。余辛夷目光反而更深,带着深深思索,她在想,景夙言到底预备下了什么!
一直幸灾乐祸旁观着的景浩天向景夙言瞟了一眼,似笑非笑道:“既然八皇弟如此深明大义,父皇,就请您那凤身鬼胎揪出来,以保咱们鎏国国运吧!”哪怕现在文帝已经逐渐疏远他,他距离皇位也越来越远!但既然他当不成皇帝,那他也不会给任何人太平!
刹那间,群臣蛰伏,没人敢说话,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原本奢华热闹的皇后寿宴,谁曾料竟然却亲眼看到一场惊天宫变!
就在此时,大内总管孙福寿再次进殿禀告道:“皇上不好了!天降红雨,京城里百姓都被异象所惊吓,有大批百姓向宫门口聚集,说是请陛下除掉灾星,保住社稷啊!”
“什么?!”这下连皇帝都坐不住!百姓怎么会如此之快就聚集到宫门?难道这些百姓想逼宫不成!皇帝怒指着宫门方向,狠声斥道:“锦衣卫使何在?立即带人把这帮闹事刁民给朕拿下!”
古稀之年的刘阁老当即跪下道:“启禀陛下,万民之口堵不如疏,否则来日必成大患,鬼胎不除,请陛下顾及万民江山才是啊!”
温衡已跪在一旁,重重磕头,苦心劝解道:“陛下!您是一代明君,受万民敬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为了陛下您,更为了我鎏国,切不能与百姓为敌啊!”连磕九个头,声声在大殿内作响!
余辛夷在不远处冷眼看着温衡,装得可真是忠诚无比啊!但宫中之事怎会这么快就传出宫外?这要么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将消息透露出去,要么——就是很早便设计下的!只可惜皇帝陛下现下处于盛怒之中,根本没来得及细想,所以让他们钻了空子!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一向中立顽固的刘阁老竟然也会被他们收买,真是下了大本钱!
皇帝抬起的手瞬间定住!是了,这瓢泼红雨,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见,今日可驱散百姓,但明日国家便会不稳,到时候必酿成大祸!为今之计,既要平息苍天之怒,又要堵百姓悠悠之口!唯一的办法竟然只剩下一条——处置皇后!顺带,一同处置了那不祥的余辛夷!
皇帝的眼睛危险的眯起,脸色极为难看!为了他的国家,为了万民苍生,更为了他的一世英名,文帝龙掌捏起,成爪,沉声道:“来人!把皇后——”
“陛下认为,臣妾就是祸国灾星?”皇后娘娘忽然抬起头,淡淡启唇道。她已经年近四十,一身明黄色朝服,头戴象征着国母的凤冠,但仍然是美的,她的美不似淑贵妃故意的纤浓妖冶,也不似那些年轻嫔的清丽夺人,她是牡丹,最高贵的万花之王,哪怕已近凋零,仍让人不敢逼视!
淑贵妃在一旁,垂眸静静冷笑。皇后,今日连你自己的儿子都不帮你!你别怪我心狠手辣!我今日不止要除掉余辛夷,还要连同你皇后娘娘一同除去!今后这国母的位置就要换我来坐!她长叹一声,道:“皇后娘娘您这话就说错了,并不是陛下认为,而是这老天爷借红雨,白龟给下旨意,为了咱们鎏国的万里江山,苍生黎民,陛下实乃不得已为之……您身为国母,还是要多体谅陛下苦心才是啊。”淑贵妃这话,明显是想陷害皇后,若皇后为自己说情,就是不体恤皇上,更是置天下万民于不顾!这样的皇后,在皇上看来,恐怕也不能胜任皇后之职!无论如何,皇后今日是倒霉定了!
淑贵妃的确是用心良苦了!可她没想到她最后一个字刚说完,却不料皇后竟突然站起,抬起手一个巴掌狠狠摔在她脸上,“啪!”的一声已经不是打在淑贵妃脸上,而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淑贵妃这个人狠狠摔在地上,踩在脚底!
皇后从上俯视而下,像看着一只跳梁小丑一样看着淑贵妃,仿佛怒极了,厉声呵斥道:“住口!本宫乃国母,与陛下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
坐在近处的慧妃、容妃、柔妃原本已经等着看皇后倒霉,却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会气急败坏,当场失态!更没想到淑贵妃竟被一巴掌打得跌在地上!
容妃猛地一声抽气,眼睁睁的看着淑贵妃腹部率先着地,狠狠那么一摔,随即整个殿内都听到淑贵妃的尖叫声:“啊……皇上,救命啊,救救臣妾的孩子……”只见她浑身发抖,下身竟然潺潺的流出血来!
这,这,这可是皇上现在最寄予厚望的龙子啊!大殿之内,齐齐响起一阵冷抽气声。淑贵妃的龙子,恐怕保不住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原本一场热闹的盛宴,竟会发展到现在剑拔弩张,危机四伏的局势,任何人都没想到!皇上看着淑贵妃下身的鲜血,顿时怒发冲冠,一个巴掌狠狠甩在皇后脸上:“你这毒妇,竟敢毒害朕的皇儿!你好狠的心!你这样的毒妇,根本不足以为社稷之母!来人!快来人保住朕的龙儿!若淑贵妃胎儿有碍,朕要整个太医院,连同皇后与朕的龙子一起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