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赢晋,正在卧房中休息,只是,并未睡觉,而是坐在椅子上思索着什么。
在赢晋的卧房中,很容易便可以看到一些驱鬼之物。
比如:在门口有一块倒悬的铜镜,比起一般的玄阴镜要大很多。
按照这两天的观察,到了这个时辰,赢晋都会一个人在卧房中呆上一段时间,而且,不会有人来打扰。
江朝歌跑到那面倒悬的铜镜前照了照。
镜面没有任何反应。
“有鬼都照不出,这镜子……实在无用!”
不过,为了防止这镜子把赢晋给照死,他只能先把镜子搞掉。
没有再多看,江朝歌直接用阴气在身上凝聚出一件白袍。
而接着,直接用阴气一卷,就把这面铜镜给卷得飞了起来。
正在椅子上坐着的赢晋猛的一惊,目光看向倒悬的铜镜,嘴巴张开,还没有来得及多说,一根铁勾就勾住了他的灵魂。
他的灵魂……被勾魂锁给勾了出来。
倒悬的铜镜,掉落在地。
“赢晋,你阳寿已尽,本无常特来拘你入地府!”
“什么?!”赢晋的灵魂被锁住,脸色苍白无比:“不,这不可能……本侯活得好好的,怎么可能阳寿用尽!”
他惊恐的看向面前的白衣人。
高高的帽子。
上面写着“白无常”三个大字。
而且,对方的一只手还举着回魂幡,另一只手里还拿着勾魂锁。
看起来确实是地府无常的装扮。
江朝歌也不废话,拉着赢晋的灵魂就往外走。
赢晋立时就更慌了:“无常大人……无常大人是不是抓错人了,我是赢晋,是乐信侯赢晋啊!”
“抓的就是你赢晋!”江朝歌回道。
“不,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江朝歌用勾魂锁将赢晋锁得牢牢的,接着又说道:“生死簿上记得清清楚楚,绝不会有错。”
“生死簿?不……我不信,我不信!”
赢晋大叫。
这事儿来得太突然。
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明明什么都没有干,就在椅子上坐着,就被白无常把灵魂给勾了出来?
然后,就说他阳寿已尽,这事儿换谁都无法接受。
毕竟,他也没有生病,也没有受什么伤。
好端端的……怎么就阳寿尽了?
江朝歌就直接以阴气凝聚出一本生死簿,同时,按照在地府中的记忆,在上面写下了赢晋的一生。
虽然这生死簿是假的。
可上面的内容……却是真实的!
他将生死簿展示在赢晋的面前:“赢晋,这生死簿上记录的,可有偏差?”
让“鬼魂”看生死簿,这自然是不合规距的。
而且,白无常也不可能有生死簿。
但江朝歌无法真的将赢晋带到地府中去,更不可能找个崔府君过来审判,所以,只能冒险一试。
“万一不行,就把赢晋的灵魂再打回去,重新来一次!”
……
赢晋此时的状态显然极差。
突然间就……死了?
这换成是谁,脑袋都不可能再保持清醒。
他几乎是本能的看向江朝歌手里的生死簿,然后,他的眼睛就瞪大了。
因为,上面记录的正是他这一生的事迹。
从他出生开始,再到犯下的各种事情,甚至连他在酒后打死了一个人的事情,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而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
“不……不可能的,我的阳寿不可能尽了的!”赢晋依旧大喊,可是,他的心里已经松动了:“无常大人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怎么放?”江朝歌再问:“赢晋,你坏事做尽,本来有六十几年的阳寿可活,现在却已经没有了。”
“不,不会的……不会的,我不可能把六十年的阳寿全部耗尽的,有问题……肯定有问题。”赢晋拼命摇头。
“你说有问题?那好,本无常问你,这上面记录的你在‘二十四岁于京城害死五位幼女’之事,可是真的?”江朝歌的脸上一严。
“是……是真的,但是,这件事情……并不只是我一个人所为!”
“可笑,难道还有人逼你不成?”
“不是,是这样的……那一次我代父亲进京,父亲让我与宗亲的几位大人交好……我为了讨好他们才不得不找了些孤儿过去……”
“说清楚一点,哪几位大人?那些孤儿又在哪里找的?还有你杀了他们后,尸体又是怎么处理的?”
“好,好……”
赢晋没敢多问,开始按照江朝歌的要求讲述起来。
江朝歌眨了眨眼睛。
事情,好像比他想象中要来得更容易一些?
特别是在赢晋看完“生死簿”后,仿佛就再没有了反抗之心,问什么答什么,基本可以说是“诚实可靠”。
而且,细问之下,江朝歌还收获了不少的意外之喜。
宗亲之间,果然是有关联的。
不止有关联……
有些东西,甚至比小说还要更加精彩。
当然,赢晋在讲述的时候,还是尽“最大努力”将脏水泼到了其它人的身上,以期望减轻自己的罪责。
这算是一种本能。
江朝歌并不意外,当然,他需要的证据,已经基本上足够了。
然后,他拿出了鞭子——打魂鞭。
“敢胡言乱语,我打死你!”
“啊?”
“啪!”
一鞭子下去。
赢晋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迷茫。
江朝歌再拿出回魂幡,朝着赢晋一挥。
赢晋的灵魂,便又回到了体内。
他依旧坐在椅子上,神情呆滞的坐着。
江朝歌就趁着这个机会,把倒悬的铜镜又挂了起来。
等了一会儿。
赢晋好像清醒了过来,他摸了摸脑袋,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怎么回事?我刚才是睡着了吗?”
他在房间走动了几步。
最后摇了摇头,回到床上躺了下去:“赢临不会变故吧……不可能,应该不可能,大不了鱼死网破!”
江朝歌笑了起来。
“看来小白确实没有骗我,勾错了……还可以再用回魂幡打回去,不出意外,小白应该是没有少干这事儿。”
接下来,就是最后的一步。
收集证据了。
……
大周王府中。
姬如雪正在自己的院中和黑子下着棋。
她今日穿的是一件丝质的雪白长裙,仙气儿飘飘,配上那张绝美的脸庞,让人无法不意动。
而就在这时,墙上探出个脑袋。
江朝歌看向了院中的姬如雪,喊道:“姬姑娘,我要是说我猜到赢晋的罪证了,你信不信的啊?”
毫无困意的姬如雪抬起了头,看向了江朝歌,接着,微微点头:“猜到了?”
“对啊!”
“好。”
姬如雪点了点头,收起了棋盘。
接着,她直接向着江朝歌的位置跃了过来。
白衣胜雪。
如同天上的嫡仙下凡。
江朝歌就立即从墙上跳了下来。
而姬如雪则是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说道:“二郎这几日来,可是把宗亲们这滩水搅得够浑了。”
“浑水好摸鱼嘛。”江朝歌笑了笑,坐在了姬如雪身侧。
姬如雪也没有反对,只是继续说道:“是在宗亲们的口里得到了什么线索吗?”
“姬姑娘不要管我在哪里得到了线索,现在关键是要马上把证据收集起来,明天下午赢临可就要在如意坊召集宗亲们聚会了的。”
“好,你说,怎么收集?”
“最近的一件证据地点是在……”
江朝歌开始讲述。
知道了宗亲们之间的关联,江朝歌自然就不会天真的以为,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宗亲们会把赢晋给卖掉。
时间只剩下最后的半天。
想要将这些证据全部收集起来,最好的办法便是找姬如雪。
而且,也只能找姬如雪。
原因很简单,江朝歌不可能把这件案子一个人扛下来,唯有狄公和姬如雪这两个人才能抗得起。
“这些都是你猜的?”姬如雪听完江朝歌的话,脸色明显有些异样,她再次感受到了……猜测的魅力。
“对啊,都是我猜的,如果能在那里找到证据,那就证明我猜对了,反之就是我猜错了,到时候就听狄公安排好了。”
“好吧!”姬如雪没再多问。
时间紧迫。
她并没有追根究镀的问下去,因为,她必须连夜出手。
江朝歌便又提醒了一句:“大周王府四周都有探子,我一出门便被好多人跟踪,姬姑娘应该有法子甩开他们吧?”
“呵,自然!”
姬如雪一笑,又跳了回去。
江朝歌就开始准备自己的事情了。
毕竟,明日下午还要弄个“鬼物”进场。
鬼物……
自然是狄公提供的。
只是,需要一些手段来稍微调教。
……
第二日,清晨。
京城,郊外的码头。
江鱼儿已经携蔡文姬和梁婉儿以及柳弘毅等人下了船。
码头上,来往的客船极多,特别是文人才子的身影,穿梭不息。
“看来传闻是真的了。”柳弘毅开口了。
“嗯,这么多人集聚京城,稷下学宫特招典仪的事情,自然不假!”李泽广听到这里,同样点了点头。
“江兄这一路上不是问起那京城的如意坊吗?”唐解之说完,又补充道:“家父与如意坊的当家有些交情,晚上不如便由小弟在这如意坊中作东,为江兄设下接风宴,如何?”
“会不会太麻烦了些,换到别处吧?”江鱼儿推让了一下。
“江兄这是何意?你邀我同船入京时,小弟可是一点没有推迟,如今小弟邀江兄赴宴,江兄何故推脱?”唐解之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了。
“唐兄莫要生气,既如此,便却之不恭了!”
“哈哈哈,我已让人带了几辆马过来。”唐解之笑了笑,又指了指远处:“来了,就在那儿!”
江鱼儿看了过去。
果然,有几辆马车已经等候在那儿。
朋友多……就是好啊!
于是,一行数人,分乘三辆马车,带着侍女和随从们,从京郊的码头向着京城如意坊而去。
荡起一地烟尘。
(这章是补昨天的,因为卡文,一直到现在才写完,一共改了三个版本,前两个都不满意,所以一直未发。晚上还有一章,不过要很晚了,大家可以明早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