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
我说道:“其实吧,要说对你的恨,现在也没有多少了,我只是觉得纳闷,这个世上怎么就总是有这么狼心狗肺的人呢?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钱,人,物,有什么你都能拿走,你想抢,你算计我,没有问题,可是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那可都是跟我从长安城一路走来的兄弟,就这样因为你的野心而消亡了,我很心疼,心疼的不是我失去的企业,不是什么金钱,而是我那些兄弟的人命,是郝火的情谊,是我许下的承诺,还有我心底的那一分底线,是你让我明白,对一个人好,那一个人或许不会对你好,或许表面上对你好,但是心底却时刻想着要算计你。”
她终于开口:“你有恨我的理由。”
我的手指在她滑腻的肌肤上掠过,然后收了回来,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细致的擦着手指,我淡淡说道:“你错了,我不恨你,是真的不恨你,哪怕你做了那么多让我心痛的事情,但我仍然不恨你,不是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而是有的时候啊,对一个人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而且,如果不是你,我也不可能在洪门上位,想想吧,你反而还帮了我,倒是应该感激你才对。”
她露出笑容,看着我的眼睛:“你现在很春风得意吧?”
我笑着说道:“还行,也没太得意,倒是你,我想问问你,后悔吗?”
她笑容收敛,不发一言。
我点了根烟,指着门口的方向:“听说你有个外号,叫做竹叶青,挺好的,竹叶青漂亮,但是剧毒,适合你。”
她转身离开。
我望着她的背影,一股难言的情绪在心底扩散,这个女人,究竟是我不愿割舍,还是命中注定,为什么我总有一种彼此羁绊的感觉?
人差不多都散了。
张白骑边上又多了一把摇椅,我穿着大裤衩子,赤裸着上半身,同样舒舒服服的躺着,手上拿着的是张白骑很是宝贝的古巴雪茄,问道:“你这么老谋深算,应该知道齐家出了什么问题吧?”
张白骑悠哉说道:“我怎么能知道,一个江城的小屁民,在这一亩三分地还行,出去了就抓瞎了,不过想必应该是挺麻烦的,不然他也不会气急败坏的离开江城吧。”
我笑着说道:“这么说来,他这边的事情也都不管了?”
张白骑微笑:“估计也知道争不过你了,话说你想要在新区弄一块地皮,应该不难了吧,洪门啊,好高的身份,早知道你能有今天,我就逼着你喊我一声爹了,也算是值回票价。”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看吧,这就是你的问题了,记得你不止一次的说过,总有一天,你会让我心甘情愿的喊你爹,现在呢,你还有这个信心?”
张白骑看着我:“当然。”
我大笑,完全没有当一回事。
张白骑也浑不在意,嘴角挂着笑容,但是眸子里,却是闪过一抹阴翳之色。
熟悉九千岁的人应该知道,每当他露出这样的表情,都是他要算计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