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腾龙的话让我脸色微变,仍然笑着说道:“怎么,手头周转不开?”
柴腾龙喝了口酒,身子靠在沙发上,先是舒适的吐出一口气,继而叹息说道:“倒不是周转不开,柴家这几十年,没法子再更进一步,就只能屯钱,银行里的钞票如果堆在库房里头,恐怕早就发霉了几千万,你让我给你三亿五亿,我能做到,但是这钱我拿着烫手,柴家是北方黑道龙头,靠谁?靠的我是老爹柴进之,而不是我柴腾龙,他对我用钱这事,其实管束的不是很严格,但这笔钱数额实在是有些大,我要拿,就必定要经过他,可是怎么经过呢?不瞒你说,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甚至电话也没有打过,坊间都在传我们父子反目,到不至于,但是彼此置气却是实际存在的,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我的,你明白我的性格,做这么多,折腾这么久,为的不就是证明儿子未必不如老子,我一定能超越他吗?所以现在让我伸手问他拿钱,我没这脸,所以这事,我帮不了你。”
这番话说的倒是合情合理,我相信柴腾龙没有骗我,但他从头到尾只提父子关系,却没有谈交易本身,很显然,他压根不看好我所说的投资稀有金属,不想拿钱出来跟我去玩命,意思就这么简单。我来之前想到会遇到困难,但是没有想到柴腾龙居然如此坚决,连我说服他的机会都不给,就好像我说了个笑话,转瞬之间就忘记了,然后便不再理会我了。
过了会儿,寻了个由头,柴腾龙就去自己消遣了。
白景腾端着一杯红酒过来,翘着腿慢吞吞的说道:“人家貌似有些看不起你?”
我点了点头,揉了揉太阳穴,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跟柴腾龙现在已经背道而驰了,虽然他表面上还是跟我称兄道弟,但是他打心眼里瞧不起我,不混黑道,所以他就将我排除在外了,不认为将来有什么交际的可能了,现在留我,也只是过去的情分在而已。”
白景腾轻轻摇头:“有意思,这人做个黑老大还觉得自己很光荣似得,居然看不起你个大商业家。”
我瞪了白景腾一眼:“你也别故意恶心我,什么大商业家,要真是大商业家我至于来找他要钱吗?柴腾龙说的对,啥私募啊,啥投资啊,在他们这些大老粗眼里头不就是借钱吗?我估计他很难松口了。”
白景腾皱眉说道:“那怎么办?我们回去?”
我一口把酒喝掉,眼中闪过一抹冷色:“真以为我开始做生意了就跟道上无关了?兄弟们依然都在,只不过是少了些上不得台面的场子而已,咱们没必要回去,来都来了,别说他柴腾龙有钱,就是他丫的没钱,老子也要从他嘴里掰下几颗金牙来!你看着吧,这回他开的这什么黑道大会,背后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咱们就待在这里,静观其变。”
白景腾眉梢一挑:“那要是有人赶咱们走呢?”
赶我?
我看了一眼白景腾,倒是增加了些许警惕,黑道上的额事情跟生意场上完全不同,白景腾说的很有道理,我轻笑一声:“看着呗,谁赶谁还不一定。”
慈善拍卖会翌日举行,我找郝火打探了下,酒庄晚上入驻了不少人,都跟着大票的保镖,寸步不离,这种姿态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黑社会似得,郝火多少学聪明了点,找了个长安本地的兄弟观察,回报说这些老大基本上都是北方赫赫有名的顶级人物,这一趟来了八成,十几号人带着手底下十几号兄弟,也就是酒庄够大,才能安置下来。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我大概就有谱了,知道正戏上演恐怕还要点时间,第二天慈善大会快开始的时候,我也就一起过去了,在门口迎宾的柴腾龙看到我面露不虞之色:“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