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过来,有人通知我已经可以离开了。
我看了看外面,车已经准备好了,当然不是送我,而是邱玉他们离开时候要准备的车。
我到走廊上,想要去见邱玉最后一面,一个穿西装的老外阻挡了我,语言不通,但意思很明确,不许靠近。
我隔着远处,能够看到邱玉坐在梳妆台上的身影,她不会不知道我来了这里,那么为什么不见我?
是担心什么,还是因为离别太伤心?
我站了几分钟,再一次体会到那种势不如人的感觉,苦涩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吴老的身影如幽灵般出现,看着我的背影,露出个若有所思的笑容。
果然没有任何人阻挡我,径直走出了院子,我才确信自己已经绝对安全了。
回头看了看,我眼神中透出一股冷意,陈笑林,咱们后会有期!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嘴却被捂住了,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将我拖着到树荫底下,我还以为是陈笑林铤而走险派来的杀手,就在我想要还击的时候,却听到对方的声音:“妈的,你这样都没死?”
我猛地回头,看到了白景腾,也是露出错愕之色:“妈的!”
他拽着我,迅速来到一处咖啡厅里头,选了靠窗的位置,白景腾竖起食指,低声说道:“马上有好戏。”
一肚子疑问的我只能是憋了回去,不明就里的看着外边。
二十分钟后,几辆汽车开着出来,最前面的是陈家父子,很明显,因为黄河市的人都知道整个城市唯一的一辆宾利就是陈青帝的车,前面开车的是从部队上退下来的兵王,兼任保镖和司机,后面则是陈笑林跟陈青帝,兴许是也有点不舍得,父子两在外面站了一阵,用一个玻璃罐子,装了一捧家乡的泥土,这才神色复杂的上车。
神神秘秘的白景腾淡淡说道:“不知道这出戏能不能按照剧本顺利的演下去。”
一个不知不觉在天台上潜伏了一夜的老年杀手微微动了动身子,他的手将这一柄看起来黝黑不起眼实则威力巨大的德国兵工厂的狙击利器上的黑布掀开少许,然后手指放在扳机上,他伸出一只手,感受着吹拂的微风,预测有没有可能会对自己的行动造成影响。
车内,陈青帝看着一脸阴沉的陈笑林说道:“为了一个注定被超越的小子生气不值得,你们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了。”
陈笑林摇头,凝重说道:“我感觉他不一般,也许将来我们还会有势均力敌的一战。”
陈青帝看了看执拗的儿子,叹息一声,天才都是这样,总是在某个方面偏执的可怕。
白景腾看着我,用调羹搅着咖啡:“开戏了。”
我隐隐有一种预感,瞪大眼睛看向外边。
已经潜伏了足够时长的任杭灯活动着自己僵硬的肢体,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般,露出锐利的光芒,他很多年没有摸狙击枪了,就像是一个男人二十年没有睡过自己的情人,但就在他触摸到的刹那,还是体会到了那种熟悉感,如鱼得水?不,应该是如指臂使,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任杭灯的手微微用力,就在宾利停在红绿灯口的瞬间,按下扳机。
没有想象中多么恐怖的声势。
只有一颗子弹冲破空气的束缚。
车内爆开一朵刺目的血花。
白景腾一口将咖啡喝干净:“完事,大仇得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