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古称长安,距今有七千多年的文明史,长安自古就是帝王之都,关中之地,养一方豪杰,江城出才子,长安出英雄。
如果要说这两个城市的风格,那么无疑一个是小家碧玉一个则是粗犷豪迈,在这个豆腐脑是甜还是咸都要分辨的时代,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古都自然也是自古以来就互相看不起,江城嫌长安太粗鄙,长安又觉得江城娘娘腔,当我坐着裴家的面包车进入长安城的时候,隔着玻璃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个历史悠久的古都。
从北洪门的行事风格可以看出来,他们不大喜欢玩什么谋定而后动不战而屈人之兵,若是可以更喜欢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一命呜呼那么自然任何事情都能迎刃而解,这是我在江城学不到的东西,我不可能让环境适应我,于是只能委屈自己,来适应这个大环境,就像是一块海绵,我在汲取着这千年古都的精神和养分。
从面包车上的这些老实的庄稼汉子口中可以听出来,这个裴家绝不是什么良善人家,三年之前,也是长安城数得上的富贵之家,更何况也有黑道方面的背景,但可惜裴家的顶梁柱裴汉生卷入了政治漩涡,连一根骨头都不剩。
车上坐着个读过两年书的黝黑汉子,叫做马小黑,因为年轻,好奇心旺盛,经常出入长安城的他也掌握着一些小道消息,只是寻常庄稼汉都不是很感兴趣,唯独我愿意当他的知音,立即竹筒倒豆子一般神秘兮兮的说道:“人都说三十年众生牛马,六十年诸佛龙象,风水这个东西,那是轮流转的,这裴汉生含着金钥匙出生,大学刚毕业就走上了巨富之路,还娶了当时的长安第一美女,那可是好生得让人羡慕,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地,贪心不足蛇吞象,非要玩什么官商勾结,黄光裕你知道吧?中国首富啊,莫名其妙也进了局子,这裴汉生跟他差不多,卷入漩涡里头就出不来了,据说一直傍着的乘凉大树也跨了,裴汉生自己开车到了长城边上,吞枪自杀,只剩下妻女还在,苦苦守着家业。”
政治倾轧这种事情是常有的事情,我保持敬畏,并不想过多了解,问道:“小黑,那么这裴家招保安,就是这裴汉生的老婆的杰作吗?”
马小黑叹了一口气:“是啊,裴汉生的媳妇当年可是艳冠长安的,姓关,叫关楚楚,人称关大美人,裴汉生刚见面的时候,忍不住念了一篇洛神赋,说这关楚楚就跟洛神娘娘一样美貌,后来两人成了婚,也算个佳话,只可惜裴汉生现在去了,惦记他家财产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闻言,我心中却是感觉到疑惑,对于这个裴家,我也算大概了解了,有势力,然后官面上本来也有人,可惜如今也倒了,有黑色背景,有产业,这说明了决不能算是良善之家,其实就跟洪清会差不太多,那么既然如此,要招保安,怎么可能去村子里招呢?
而且之前听马小黑的口气,这种事情不算少,好像邻近的几个村子,都有人冲着高额的工资来到裴家,只是坚持到最后的,却基本没有,这是我想不通的问题,于是我紧接着询问,马小黑闻言脸色更黑了,愁眉苦脸的说道:“叶大哥这你就不知道了,裴家什么都好,但是关大美人的那两个女儿,实在是太难伺候了,这样跟你说吧,那两个女儿都是仙女面孔蛇蝎心,做事刁钻而任性,稍有不顺打断一条腿扔出去也是常有的事情,最早一批来裴家的人,就没几个囫囵回去的,唉,如果不是我妈卧病在床,实在缺钱,我哪里会来这里呢?”
我摸出一根烟,递给马小黑,两个人各怀心思的抽着烟。
其实最开始我有想过,一进长安城,马上去分部,但是此刻,我却是突然间觉得不妥,第一,分部的人未必欢迎我,虽然这次截杀是北洪门的干的,但是究竟和刘建有没有关系,我还不清楚;第二,北洪门一定也会想到我来到长安城之后,肯定先去分部,会不会留着眼线呢?如果靠近,只怕是我要死的很快;至于第三,则是我想起许姨对我说的一句话,一个男人要会忍,也懂得韬光养晦,在忍耐的过程中等待机会,长安城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过于陌生,我需要尽快了解融入到这个城市之中,这个裴家,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