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巴搁在双膝上,眼眸里浮起了一层灰:“有些事情,可能需要经历过才会懂。”
木尘脱口道:“如果爱一个人注定伤病累累的话,又何必去爱?”话落,苏安脸色惨白,木尘心里一软,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已经有了几分后悔,搂着她道:“Ann,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木尘,也许不爱是对的,因为我就是活生生的教训。”
苏安记得当时她是这么跟木尘说的。那时候是两年前,转眼间已经是两年之后了。
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她正努力从地狱中走出来,而木尘和木槿却正在往地狱深处行走。
拉不回来了,因为他们已经走得太远,太远了……
※※※※※※※※※※※※※※※※※※※※※※※※※※※※
苏安回到官邸的时候,萧何还在忙。
出国访问一直是一项很繁重的工作,期间各种仪式、会谈、记者招待会、宴会像走马灯一样一件接着一件纷沓而至。
智囊团成员很忙碌,有人送来需要萧何签字的文件,有人在提示萧何应有的行程安排……苏安知道,像这种情况,看似参加访问的高官很多,其实所有人都把重担压在了萧何的身上,没有心理负担是假的,不过一旦心理负担习惯的话,也就会觉得没什么。
不过她注意到萧何已经有不耐烦的迹象了。
还记得他最初管理K国的时候,几位父辈老人不断给他加足工作量,那些工作完全超出了他的负荷能力,几乎什么事情都要请示他。他总觉得时间不够用,这时候难免会发脾气,元清最初的时候没少当炮灰。
有一次苏安也在场,萧何刚发了一通天雷滚滚就是不下雨的坏脾气,元清拿着文件要出去的时候,苏安接过了文件,然后放在了萧何的面前。
萧何抬眸的时候,原本眼神冷冽,但在看到那人是她时,柔和了许多,并未吭声。
苏安平静的对他说:“知道吗?你刚才在生气,可你发脾气的时候又在不经意间占据了对你、对国家来说很宝贵的几分钟,所以你现在要把那几分钟补回来。”
那时候,苏安十五岁,萧何二十岁。
如今,元清把一份紧急文件放在萧何面前,萧何一边批阅,一边分心商定明天的工作计划。谈话并不影响他对文件作出某种修改。
把文件交给元清的时候,明天的计划已经出来了,看样子一心两用成效斐然。
萧何抬眸看到门口静立的苏安,嘴角不自觉溢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玩的愉快吗?”
“还不错。”
他扫了眼桌面,无奈的笑了笑,声调低沉,“你可能需要等我一会儿,处理完手头工作,我们一起参加国宴。”
苏安表示理解,点点头,然后转身回到了卧室。
毕竟要参加国宴,苏安穿的是刺绣白色及膝连身裙,金丝盘扣、绸缎织锦,一颦一笑间把上流贵族气质演绎的淋漓尽致。
华丽的金色大厅中,侍者在餐桌之间不停的穿梭。
萧何带着苏安进入大厅时,所有应邀出席宴会的高官政要全都起身,向他们表示欢迎。
用餐结束,众人前往A国总统府广场上,那里将升起两国国旗。
基于礼节,先升起国旗的国家是贵宾K国,然后才是东道主A国。
那天K国国旗升起不久,开始升A国国旗的时候,天空终究还是下起了小雨。
元清给萧何和苏安打伞的时候,萧何说:“把伞给夫人。”
“你呢?”苏安问。
“升我们国家的国旗我没有打伞,升A国国旗的时候我却要打伞,太失礼,也太不尊重A国了。”萧何声音很淡,听不出丝毫情绪。
苏安听了,心有触动,对元清说:“把伞收起来,一首国歌,一面国旗升起来的时间并不足以让我生病。”
修长指节滑入她的手指间,然后握紧,苏安抬眸,不期然撞进一双漆黑眼眸中,那里面装满了太多的深沉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