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瞬间便到了门口。
谈话到此中止。
她恨恨地扫了潘辰一眼,眼看大事可定,骤然间又变得扑朔迷离,这份心中之恨着实难以言语。
大家都是明白人,彼此的用意都极清楚,各施其能罢了。
她微笑着说道:“少楼主,听说好几家工程方都拒绝和藏剑楼合作,不知道你们最终可有找到合作之人?”
潘辰淡淡说道:“不需要少夫人费心,少夫人要想心想事成,恐怕还须下些功夫。”
她在谈笑之间,就向燕飞云暗示了藏剑楼的窘境,没有必要再说什么。
“飞云,你既然没拒绝,我就当作你同意了哦。”
说罢,飘飘而去。
潘辰望着那倩丽的身影远去,不由冷笑一声。
燕飞云深知,这是竞争对手之间一种无形的敌意,他也不便明显支持哪一方,急忙招呼潘辰坐下。
潘辰接过一杯清茗,却没有啜饮,只是在手中摆弄。
燕飞云瞧着他,也不知从何处开始说起。
从方才的对话来看,似乎藏剑楼没有找到适当的合作伙伴,他们已然下了功夫去打通关节,折耗银钱无数,恐怕将会一无所获。
“这个工程,我们本来是志在必得,恐怕失算了。”潘辰长叹一声。
“大哥何必灰心,没到最后时节,成败尚未可知。”
“我们平素和一些工程方颇有接触,原本想借助他们的力量,共同承接这一工程,谁知他们好像商量好一般,个个推辞。若非我爹严命,我必然带人拆了他们的招牌。”
“既然是生意场的朋友,也只能谈些生意。楼主所虑极是,只是这项工程利益甚大,他们竟不愿参与,必然有特别的原因。”
“这是自然,他们口头上只是推托已有工程要做,人手不好安排,无意中我才了解到,竟有人暗中威胁他们不得参与此项工程。按说他们在白道上呼风唤雨,**上也颇有应酬,平时个个凶横。今次竟然不敢反抗,显然阻止他们的那一势力非常强大,或许有人已经暗中吃了苦头。”
潘辰见燕飞云只是倾听,就继续说道:“飞云,你觉得另外三家,谁最有可能是这一股势力。”
“大哥,现在的问题是找到合作方,我们没有时间调查这些琐事。究竟谁在暗中作梗,以后再说吧。”
“也罢,这件事情以后再说。”潘辰话音一顿,说道,“飞云,坦白和哥哥说,你支持哪一家。”
“除了藏剑楼之外,自然是无忧山庄和我有些来往,我希望他们能得到这一工程。”
“嘿嘿,这正是我找你的原因,”潘辰笑得颇为奸猾,说道:“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十分讨厌那对姓王的夫妇。昨晚在酒宴上,你们没有交谈,但是我直觉你们竟是旧相识。”
“大哥,你几时有了这种狡猾的气质,让我很不适应。”燕飞云笑着说道。
“我讨厌他们,当然要尽力破坏他们的计划,其中的关键就是劝你不要支持他们,明白了么?”
“你太高看兄弟了,就算我支持他们,也未必有效。”
“呵呵,哥哥说句不中听的话,这是你身在局中,而不自知。”潘辰的语气变得无比凝重,“总督府董师爷已经明示,将来谁能竞得这项工程,要看燕公子的决定。我们藏剑楼花了那么大本钱,难道连一句话也买不回来么?”
“我不过倚仗恩师之力,又曾参与过黄河堤坝重修之事,才有资格参与这件事,哪有如此权力?”燕飞云吃惊不小,急忙解释。
“总督大人为何如此看重你,我也深感困惑。董师爷是个厉害角色,在这一点上绝不明言。不过,我已经看到无忧山庄来过人了,另外两家也必定要找你讨些情面呢!”
燕飞云心中惊疑不定,百笑堂和无忧山庄都来探听消息,莫非真有此事?
至于总督大人为何看重于他,他自然清楚其中原因,只是实在耻于谈及。
潘辰嘿嘿一笑,说道:“无忧山庄身处山西,不可能有水利方面的经验,所以他们也要与人联手才行。你知道他的合作方是谁?”
“谁?”
“癞皮象!”
燕飞云一听此言,不禁眼皮直跳。
癞皮象?
这家伙臭名昭著,在做工程的时候,大肆偷工减料。
在黄河修堤之时,燕飞云就与癞皮象发生过冲突,可惜燕飞云位轻言微,追究不能阻止癞皮象的行为。
最后,果然在他的工程段上,出了极大的问题,牵连官员无数。
偏偏此人不知如何打点,竟然只是罚银了事。
潘辰看了一眼燕飞云的神色,就知道他所说的话起了极大作用。
于是,他继续说道:“官场倾轧,手段极为残酷。将来工程万一有所闪失,总督大人自有余地,将责任推诿给你和巡抚大人。你在江湖上行走,倒也不必担心,可是连累到老恩师的话,你难免含愧于心。出于这一原因,我必须来找你谈谈。试想,假如无忧山庄抢来这项工程,必然耽误巡抚大人清誉,飞云你好自为之。”
燕飞云内心激荡,暗恨无忧山庄有眼无珠,竟然与那种贪残之人联手。
天理不容!
就算自己有心相助,也只能选择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