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鲁国使节的闵子本该终止田氏的复国,赶紧收拾细软回国,后来得知哪怕自己归国田氏依旧会举行复国仪式,处在犹豫不决阶段的闵子被鲁国那边的来人告知田氏的复国需要如期举行,只能留下来进行主持。
这里有很大的问题,等于鲁国没有得到周王室正式通知参加周敬王丧礼之前,选择对周王室那边发生的事情装聋作哑。
最应该表现出周王室尊重的鲁国这样?其他诸侯会怎么样就更加可想而知了呀!
其实,田氏倒是想尊重一下周王室,非常要命的是被吴国和智氏双重逼迫,他们要是不如期举行复国,不止陆上有智氏的大军要杀过来,更为严重的是吴国威胁要进攻田氏在海上的岛屿据点。
吴国有能力从海上出兵吗?他们已经用两次从海路攻击齐国证明,愿意承受海航无法确定的损失攻打齐国,怎么下不了狠心去攻打田氏海上的据点呢?
明知道海航的危险,夫差在一次之后继续干第二次,名副其实就是诸夏第一个敢于挑战大海的君主啊!
所以,吴国不止是诸夏内河第一场规模浩大水战的参与国,他们还是诸夏第一个使用海路攻打他国的国家。要是吴国没有突然灭亡的话,好像会有很多可能性的啊?
在一个天上飘雪的日子,田氏的复国仪式举行了。
以恢复对帝舜祭祀理由的话,其实应该有更多的诸侯派人前来参加才对,可是田氏对列国发出邀请,仅有吴国的一些小弟过来,更多的国家只当没有这么一回事。
另外,子贡虽然代表智氏出使田氏,人却是不会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仪式上。
这个是智氏虽然希望田氏复国,却不会增强自己的存在感。
倒是伯噽当天盛装出场,尤其还高调代表夫差进行祝贺,着实是大大出足了风头。
站在不起眼角落的子贡看着闵子面无表情地念完了贺词,又执行自己的其余职责,很能理解到底为什么会那样。
虽然闵子没有其余几个追求道德的同门那种精神洁癖,受命干出这种事情还是心情会异常复杂。
一方面,闵子觉得恢复对帝舜的祭祀是好事。
另一方面,闵子则是觉得周天子薨逝期间这么干简直是太不附合礼法了。
仪式比较简陋,主持仪式的闵子全程木着一张脸,应该很高兴的田氏一众族人大多是一脸便秘表情,观礼的诸侯使节几乎无法掩饰看笑话以及排斥,使得这一场仪式的气氛诡异到了极致。
当然了,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直至后面宴请完毕,好些国家的使节当晚就走,搞得本来心里很堵的田乞一再昂天长叹。
不对,陈国复立,田乞应该改称陈君乞了。
好像又有什么不对?以春秋的读音来论,田通陈,只是田氏这一支在齐国这边用“田”这个字行于文字,后面才以田氏留存后世。
陈君乞简直烦透了越来越嚣张的伯噽,又对代表智氏的子贡没提什么要求感到迷惑。
直至子贡提出告辞,着实让田氏……,不对,要改称陈氏,反正就是增加了他们的急迫感。
子贡还是选择跟闵子同路,两个人在路上借机聊了不少。
期间,子贡得知留在鲁国的师兄弟过得都不好,并且三桓的当代家主越来越昏聩,着实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在路过鲁国时,子贡听到了一个消息,鲁国内部竟然发生了奴隶暴动事件,真心是有点被惊呆了。
领导奴隶暴动……或者说叫起义的人被称为柳下跖,他就是《庄子.盗跖》里面的那位“盗跖”了。
当然,不管盗跖还是柳下跖都不是这位的名字。
叫柳下跖,是他出生在一个叫柳下的地方,而跖其实是“赤足奴隶”的简称。
至于叫盗跖,其实从庄子的描述就能看得出是一种不认可。
根据《庄子.盗跖》的记载,庄子记录盗跖曾率众“休卒于泰山之阳”,另外有一段长文描述,也就是“从卒九千人,横行天下,侵暴诸侯,穴室抠户,驱人牛马,取人妇女,贪得忘亲,不顾父母兄弟,不祭先祖。所过之邑,大国守城,小国入保,万民苦之”来形容无法无天和充满残忍、暴行不断。
子贡就知道一件事情,发生在鲁国的奴隶起义成了烽火燎原的趋势,并且打得鲁国贵族各种嗷嗷叫。
礼仪之邦的鲁国竟然发生了姬周有史以来的第一场大规模奴隶暴动?不知道是怎么施行礼仪的。
不过,有周一朝的礼仪本来就吃人,奴隶阶层能忍那么久,其实就挺离谱。
等待子贡回国告知智瑶有奴隶暴动的事情。
智瑶听后露出了谜一般的表情,心想:“说好大泽乡起义是第一次有组织有力度对封建王朝的反抗,难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