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砝码攥在手里,只是砝码。要放出去,才能收回更多利润。”席巴笑容里带着深意,“我倒是觉得放她出去走走,也许效果会更好。”
“……”伊路米没有说话。很多时候他面对自己的父亲,都会产生一种类似南辕北辙的错觉,他总是在很久以后才会理解到父亲的意图,总是对于父亲那种过分高瞻远瞩的大脑回路,既崇拜又无力。
“放轻松孩子。”席巴忍不住笑了笑,“你总是太想控制住一样东西,有时候表现地太明显,反而会成为你的弱点。”
伊路米愣了愣,淡漠地说:“父亲,我不认为控制她,会成为我的弱点。”
金色竖瞳猫眼划过一丝犀利,无声的威压带着不容辩驳地声音,席巴放下撑额的手,微微倾身:“那么我问你,按照你的描述,从你进入雪山跟踪,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可以下手,你却在最微妙的时候出现。你有反思过你的漏洞吗?”
心下一惊,伊路米无神的双眸泛起一丝涟漪,微微蹙起的眉宇带着隐隐泄露的杀气。他在懊恼和愤怒。
将身子放松靠在软垫上,席巴恢复了那副怡然随意的模样:“伊路米,你比你自己想象中,要心软。而且,你需要将心里那些杂念清理干净,否则她迟早会成为你的弱点。”如果是那样,那么我不会允许这种弱点再存活于世。即便是最诱人的砝码,终究还是砝码。毕竟,她不是真正的揍敌客。席巴优雅的笑容,藏着无人可知的心思,一缕一缕构建着自己的计划。
坐在自己房间里,伊路米抚上自己的胸口,熟悉的心跳声。在和那女人面对面之前,平静地空无着,可是为什么看到她,就会产生那些无端的念头。杀意、控制欲、愤怒,他的情绪很淡,却不代表没有。想要把她绑回揍敌客,或者直接杀了她,这样的想法一直在心中无法抹去。奇怪的是,在看到她因为痛苦快要哭泣的脸时,他却在心头涌现出另一种情绪,奇怪的,陌生的。
伊路米一直难以释怀当初那场逃亡,逃亡的是自己,牺牲的是她。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被女人救下来,被弱者保护在身后。他以为自己可以轻易放下这些无谓的执着,却在看到那女人时,心里突兀地出现一种类似犹豫的情感。
“你……没有受伤吧。”狼狈如她,在见到自己的时候,却白痴地问出这种话。麻烦、弱小、愚蠢,伊路米这样定义着她,却发现自己还是蹲下身,帮她清理了伤口。也许父亲是对的,他在清理掉这些杂念之前,要么杀了这女人,要么,就从此避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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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雪山里走出来的疾井,如同深山里的野人,看到砍柴路过的村民,眼里直勾勾的闪着狼光。这出山的一路因为墓道机关和穷追不舍的冰甲虫,二人走的着实不易,期间过程也不再赘述,只是大概因为疾井的坦诚相待,凯特对她的态度看似与寻常无异,却又好像亲近了些。凯特这种人虽说待人友善温和,但自身心防颇深,从某种程度上讲,他是相当慢热的人。只有随着接触交往,在一次次观察中肯定了对方,方才真正算得上是接受。疾井觉得如今的凯特对自己,至少自然了很多,偶尔温和的笑意让她获得莫大的动力,愈发积极起来。
另一方面,原本疾井还在担忧的伊路米,却没有再追上来,就好像突然地出现,对方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疾井心中对他是畏惧的,同时又夹杂着歉意,这样拒绝他的要求,他大概,会很生气吧。抚上食指的荷鲁斯之眼,圆润的黑珍珠好像伊路米深邃漆黑的眼睛。对不起,疾井再次在心里道歉。
也许是伊路米强势的出现刺激了试炼中的二人,在凯特的督促引导下,疾井同他一起抓紧时间加强了对念能力的训练。在下一站的旅程开始之前,至少他们应该充分利用时间,让自己拥有更强的实力,去战斗,去面对各种风险。
因为冰甲虫危机激发下,疾井掌握了第四重念能力的使用。踏浪之行,作为辅助同伴的技能,为他们增加移动速度,提供灵活良好的反应助力。唤潮之佑,作为具有治愈能力的防守型技能,附着在伤口上可以加快肌肤再生愈合,强化念能力可以形成一个包裹形圆盾,短时间抵御伤害和冲击。冲击之潮,目前掌握的唯一攻击性技能,将念能力瞬间凝聚形成小波浪潮,冲向敌方时可以造成范围性伤害,一定程度上具有致死效果。除此之外,只成功实现过一次的技能,怒涛之啸,是将所有的念能力倾尽于一瞬间的爆发,召唤具现出巨大的浪涛,在为同伴加速前进同时,大幅减缓敌人的前进速度,甚至对敌方造成撞击伤害。
在一旁观看疾井演示完所有技能的凯特微微沉思:“一般来说,每个人的念能力都是专一性方向发展的,很少有人能像疾井小姐这样具现化出不同的属性功能。不过既然有这个潜力,疾井小姐有没有想过,将这些属性相互结合,不是单一的辅助,也不是一味的进攻,有没有这种可能,在做到攻击的同时实现治愈,在防守的同时输出伤害呢?”
“……”疾井瞪大了眼睛,“凯特先生,你适合做一个哲学家。”
“……疾井小姐,你又在讲拙劣的冷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