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计划,莫降他们会在今ri,也就是十一月初十午后,到达新会城码头,可当下晌午未到,莫降便命胡力集合全军,多少让人有些意外。
特别是当莫降说出那一番话后,不少人更是为之变se,因为莫降的话外之意便是:他们的回家之路再一次被人阻挡了;而且,和上一次一样,这一次依然需要靠天选军杀出一条血路来……
不过,胡力却没有多说些什么——转身便向这艘被充作旗舰的东瀛战船的zhongyang走去,他要对桅杆上的旗手下令,命他以旗语通知分散在各舰的天选军集合戒备……
昨ri一事,因为胡力自我作践,在莫降面前说了些有损尊严、有违人格的无耻之语,导致他在军中的威望大不如前——这些黄金族的汉子就是如此,向来只敬重真正的英雄,似胡力这种两面三刀、溜须拍马的小人,最为他们所不齿——当然,胡力被唐沁用控心术cao控一事,他们也不知晓,若是让这些脾气耿直的汉子们知道了这个秘密,怕是会误认为这是莫降为了控制众人使出的“无耻之举”,会让莫降因为此时在军中威望扫地,让这支刚刚形成战斗力的军队,变成一盘散沙……
为了莫降着想,胡力事后并没有对士兵们解释什么,更不曾透露过他之所以会说出那些令人作呕的言语的真正原因——为了维护莫降在军中的威望,他打算默默的扛下这个黑锅。
不就是让这些勇士们鄙视一番么?这又有什么?言语上丢掉的威望,在战场上用鲜血和勇气找回来便是了——所以,对于自己在军中的未来,胡力是不担心的,他真正担心的,是莫降跟这支军队之间的关系。
不知为何,胡力总觉得,莫降和这支军队间,似乎存在着一跳无法跨越的鸿沟,这条鸿沟将莫降的心和将士们的心隔离开来——虽然名义上这天选军是莫降的军队,但这些士兵真正忠心于莫降么?这个问题的答案,胡力却不敢去多想。
而且,在昨ri之前,胡力一直是联系莫降和这支军队之间的关键纽带,因为胡力从属于莫降,所以这支归胡力统辖的军队,自然也是属于莫降的私人武装;因为胡力总是没ri没夜的对这些士兵说,让他们认莫降为主,向莫降效忠,所以这支军队才会服从莫降的命令……可是今ri,胡力在军中的地位被人为的破坏了,这条存在于莫降和天选军之间的纽带也就断了——那么,莫降的命令,对这支桀骜不驯的军队来说,还好使么?
带着这些疑问,胡力对桅杆上的旗手下达了命令……
旗手打出旗语的同时,胡力转头望去,却看到莫降已经占到了甲板的最前端,在韩菲儿的搀扶下,一动不动的眺望着远方……
“舰船足有上百艘,人数还不能确定。”莫降眼睛望着远处,口中低声说道:“从桅杆上高悬的旗帜看,这支军队的主人,似乎是姓张……”
“张?”唐沁已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莫降的身边,她虽然也在眺望远方,但却什么也看不清——冬ri的阳光照在海面上,碎成了波光粼粼的一片,远远望去,倒像是碎了一海面的金子,闪耀人目,若是盯得时间久了,眼睛就会被刺的生疼,泪流不止……
可莫降却似乎没有受到那光线的丝毫影响,他点点头说道:“张?是哪个张呢?竟然能拥有如此庞大的水军……沁姐姐,那ri你不是说,从陈友暗口中,得到了一些情报么?他可曾透露过,是谁要围困新会?”
“除了富甲一方的张君诚,谁还能有如此大的手笔?”唐沁这才猛然间回想起那一ri从陈友暗口中得到的情报来,“世人都道‘陈友暗最桀,张君诚最富。’若事实真如你所说,前方有近百艘战船在等着我们的话,世间传言,怕是不假啊……”
莫降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旋即笑道:“说起这个张君诚,我们倒是和他有些渊源……”
唐沁微微一愣问道:“你认识这个贩私盐起家的大盐枭?”
“我当然不认识他了。”莫降摇头道:“不过,我们曾在机缘巧合之下,黑了这位大财主几千两金银(参见第二卷,真定府隆兴寺一事)——话说,他不会是为了那点钱才来找我们的麻烦?对这位豪强而言,几千两金银,不过是他财富的九牛一毛而已……”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哦。”闻听莫降说起了玩笑话,唐沁的语气也轻松起来——既然莫降并不慌张,那么便说明他早有对策,既然已有对策,那么唐沁就踏实多了——不过,轻松之余,唐沁的心中还是有些莫名的紧张……
该死,为什么要紧张呢?该不会是为了城中那个负心人?不不不,这绝不可能……
“师父,你们在说什么大财主?”唐沁正胡思乱想间,却听到罗九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