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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降行至连接偏院中庭的拱门下面,果然见一个高挑婀娜的身影,沐浴在皎洁的银色月光之中。在如此静谧环境的衬托下,显得分外美丽。
见到如此情景,他原本纷乱如麻的心绪总算平复了一些,于是莫降以开玩笑的语气说道:“纳采,纳征,亲迎三礼俱无,委屈娘子了。”
韩菲儿微微一怔,纤纤素手一闪,莫降藏在袖里的短匕不知为何就到了她的手里。
着那闪着幽幽寒光的刀刃,莫降立刻闭嘴,脸上表情甚是值得玩味。
韩菲儿冷哼一声,皓腕抖了一抖,匕首便隐没在她的袖子之内——来,她是要替莫降暂时保管一段时间了。
“刚过门就暗藏凶器,悍妇潜质十足啊。”莫降着对方渐行渐远的背影,喃喃说道。
没有心思再在此事上做太多考虑,莫降便转身向南偏院走去,今晚他还没有地方住呢。
托克托骤然让莫降停止调查,严重干扰了他的计划,也让他的种种谋划无从施展。所以莫降此刻的心情很是郁郁,同时也满心疑惑:这托克托的态度也太过反复了一些,一会让查一会不让查……不过细想也对,这托克托到底来说是黄金族人,是朝廷要员,必要的时候对朝廷做出妥协退让也是正常的,毕竟这托克托和朝廷在根本利益上是一致的,都是维护黄金一族在大乾朝的统治地位,只不过二者政见不统一罢了。
还有就是自己的房屋突然被毁,是对方要杀人灭口还是警告?若是灭口,那原因是什么?是不是自己的身份真的泄露了?若是警告,是否因为自己的调查触及到了对方的底线?那底线是不是和“十三羽翼”有关?种种疑问,一时间都找不到答案。
再有就是托克托对待自己和韩菲儿这件事的态度,明显有息事宁人淡化影响的意思,来托克托是在刻意维护西院的稳定;以此推断,那是不是意味着朝廷也对托克托有所妥协,不再强行剥夺相权,只求在这多事之秋平稳过渡……
莫降带着一肚子疑问来到了南偏院管事房,德木图一副等候多时的模样。莫降还未开口,便有一把钥匙递到了莫降的手里,耳边传来德木图的声音:“房子还是在相府西院,不过这次不是单独一间了,而是三间并排。阿丑你住东边那一间;韩菲儿住当中那一间。你也知道汉人奴隶不能成婚的道理,所以现在还不能让你们公开住到一起……”
“那西边那一间又是谁住?”莫降突然出声问道。
“那一间么?是个空房。”德木图想了想回答。
莫降也不再多问,领了钥匙便转身离去,身后飘来德木图的话:“虽然不能同房,但总算住在同一屋檐之下,如此已是冒天下之大不韪,阿丑你应当真心感谢大公子才是……”只是莫降越走越远,到了后来,已经听不太清楚了。
出了管事房,自有家丁带领莫降去往他的新家。
这是一个周长加起来约有百步的小院,四周以矮墙围起来。穿过位于小院西墙偏南的院门便进入了小院。小院里,北侧是三间相连的瓦房,西侧是灶间,紧邻灶间南面是个浴间,小院东南角是茅厕,起居屋舍一应俱全。
那相陪的家丁此时说道:“如果大公子有子嗣,安排到这个小院是最合适不过……”说到一半忽然觉得言语有失,急忙住口然后讪讪告退。
莫降在小院当中站了很久,似是在欣赏这个规整的院落。
小院南边是一干男性奴仆居住的一排房屋,西南方向大约百步便是相府西旁门,西面约六十步是相府高高的西墙,再往北是自己原来那间独屋,转过来向东便是奴仆们用餐的饭厅,目光转了一圈又回到这个院落,莫降仍旧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不会是你吧……”沉默许久,莫降低语一句,转身进屋。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韩菲儿就搬了过来,她的私人物品并没有多少,但是她身后跟来帮忙的人却是不少。熙熙攘攘各色身影便填满了这个原本安静非常的小院。来,大家都想近距离接触一下用真情打破“汉人奴隶不许成婚”这一惯例的情侣。
韩菲儿依旧是用长长的刘海遮着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和那张樱桃小嘴。她对众人施了一礼表示感谢之后便进了自己的房间,没再出来,只留下莫降一人频频施礼接受众奴仆的祝贺——还颇有几分新郎官答谢乡亲的意思。
“哎我说阿丑,你小子平日里就跟着大公子吃香的喝辣的,现在又有了婆娘,这哪像是当个奴隶,分明是当公子哥么。”黑三满是嫉妒的说道。
“嘿嘿。”莫降笑笑,一脸尴尬,“承让承让。”
“谁他娘的会让你?不过我也不妒你,谁让你小子胆肥呢?”黑三不饶人的继续用大嗓门嚷着,“说实在的,咱们这些大老爷们见东偏院那些婢女丫鬟们哪个不动心,不过都是有贼心没贼胆儿,你小子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却挑了个身段最好的下手,关键是还到手了!”
“侥幸侥幸。”莫降擦擦脑门上的汗讪讪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