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森？”杨曼在球员通道里面看着一脸铁青的韩森低头走过，试探地喊了一句，但是韩森似乎完全没有听见一般，连一丝本能的反应都没有，只是低头走过，杨曼看着这一幕，也是默然不语。

可能是大部分人还逗留在场上的原因，韩森进入更衣室的时候空无一人，看着一屋子乱扔的球衣球鞋，更增添了一种赛后一地鸡毛的感觉，匆匆换好衣服之后，走出门，正好碰到队员教练们纷纷无精打采，沉默寡言地走回来，韩森找出王一鸣：“王指导，我前面和您说过，比赛结束后有事情要去办的。”

经此关键失利，王一鸣的脸色也全然没有了前面安慰韩森下场时候的自然，半晌才好像听见韩森说什么一样：“哦，你是赶回燕京去？什么时候能回来？”

韩森说：“就这两天，不出意外明天晚上就能回来。”

王一鸣哦了一句：“有这么重要的事情必须得请假吗？非得耽误工作？”

韩森苦笑着：“踢球是我的工作没错，现在工作受阻，我不能把家庭也一块丢了吧？”

王一鸣听着韩森一语双关，脸上有些阴晴不定：“那你去和魏少辉领队打个招呼吧。”

“好。”

韩森走出球场后，七拐八弯按照许芸电话的指示找到了许芸停在某个较小出口的车，这个时候正是散场高峰，但是谁也不会想到，前面还在球场上为中国队领先的韩森此刻已经泯然众人地和球迷一起散场回家。

“走吧。”韩森似乎怕被车子旁边的人潮认出来一般，没有选择坐前排，而是坐在后排，把自己隐藏在了某种黑暗里面。

许芸回头看了看韩森，平静地说：“一会到家了，亲戚还在，别像现在这样板着脸啊！”

韩森不语，许芸又回头说：“你听到没有。”

韩森突然烦躁起来：“要你开车走好不好！”

这可能是两人认识以来，韩森第一次以咆哮的口气冲着许芸吼叫，这也让许芸有些意外，一种难受从心头泛起，但是许芸还是擦掉一点眼角的泪水，然后挂档起步。

体育场的人流车流络绎不绝，出门的进程非常缓慢，不时透过帕萨特的隔音，听得到外面球迷的咒骂、呐喊乃至哭泣……

就在许芸驾车快要开出体育馆范围的时候，车辆右侧不远的地方突然蓬地燃起一堆大火，几名球迷张牙舞爪地不知道在火旁边说着什么叫着什么也跳着什么，而火堆迅速聚集了其他的球迷，大家似乎在喊着什么口号，又好像在骂着什么，在这样一个失利的夜晚，愈加显得诡异与无奈。

许芸显然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光是在人群密集的地方放火，就已经很让人吃惊了，许芸刚才心内的难过顿时一扫而空，诧异地回头看韩森，只见韩森坐在后排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点火的方向，而外面的火光此刻驱散了车内的黑暗，跳跃着闪耀着映亮了韩森的脸，这让韩森表无表情的脸部也是显示得光怪陆离、扭曲变形，不过对韩森这张脸已经无比熟悉的许芸，还是能很清晰地看见，从韩森脸上流下的一行泪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