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命运眷顾的孩子们轻而易举地完成了你花费了十年也没有做到的事的感觉如何,信子?”顶着一身方块系列的行头,伽卡菲斯站在路边的街灯上旋转着手杖,闪烁着奇异光彩的眼睛透过银质的半幅面具饶有兴致地看着信子。
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转动,跟着信子到来的一行人像是发条转完的木偶一样,滑稽地停顿在上一秒的动作中。
信子下意识地握住偃月,随后又放开。她抿了抿唇,明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灰雾。“不劳你费心,伽卡菲斯。”
游戏时间,结束了。
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之前得到的奶嘴,信子走向云雀,从静止不动的云雀手中拿过云之奶嘴。她把奶嘴捧在手上,走向突然出现在街道上的石壁。那道石壁有三个圆环组成,每个圆环上都有七个凹槽,分别镶嵌着玛雷指环,彭格列指环和彩虹奶嘴。石壁上的玛雷指环已经集齐了,只会剩下她手上的彭格列大空指环和收集到的彩虹奶嘴。
这个世界的白兰已经死了。在最终决战的时候,她败在了白兰手下。可是在白兰即将杀死她的那一刻,他失去了呼吸。白色的长发像是凝结的冰雪铺撒了一地,她看着他右脸的王冠刺青愣了好久。
这个世界的最强者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了。
彩虹奶嘴从她的掌心飞到石壁上相应的位置,发出七色的光芒。信子取下手上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的彭格列指环,用食指和拇指拿住,力气大得使整节手指都失去了血色。这是爸爸在最后留给她的东西,她比珍惜自己的性命更珍惜它。
仰起头看着衣摆飞扬的伽卡菲斯,信子的眼神锐利起来。“我们说好的,履行你的诺言。”
那个世界的彭格列血脉只剩下纲吉,不管是否是出于他的意愿,他的人生都已经被绑定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戒指认血不认人。她不管他们的先祖是出于怎样的考虑才让伽卡菲斯给指环加上了血脉的限制,她只是不想看着纲吉的人生因为一枚指环就被完全控制。伽卡菲斯既然有能力为指环附加上限制,那么相应的,他自然也能够解除这种说得上腐朽的限制。一旦没有了血脉的限制,纲吉如果真的不愿意做黑手党教父的话,他完全可以把指环交给其他人——xanxus是个很好的人选——然后退出这趟浑水。
伽卡菲斯耸了耸肩,从街灯上一跃而下。他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歪歪斜斜地走到静止不动的泽田纲吉身边,伸出一根又细又长的手指在他的指环上点了一下。“要我说,信子。我都快要为你的牺牲感动了。”他转过头来笑嘻嘻地看着信子,抬了抬手示意她把自己的指环放进石壁的凹槽里。
没有任何光影效果,也没有奇怪的声音,但她能够感觉到,指环上的血契已经被解除了。她把目光放在泽田纲吉的身上,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他在停止运动的那一刹那正看着她,眸色比其他时候浅一些,显得他本来就包容的眼眸温柔得一塌糊涂。他原来是这样看着她的——迟钝的小女孩总算有了一丝明悟。
虽然没有明说,但她几乎从来不掩饰她和纲吉的相同之处。他从来没有察觉到自己与她是同一个人。如果知道了,他还会有这样的感情吗?她只是庆幸,他现在还是个孩子,他的的生命才刚开始。信子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难过,她只是笑了笑,留恋地收回目光,把大空指环放进石壁的凹槽里。
伽卡菲斯不是个善良的人。为纲吉的指环取消血契的交换条件是她的指环,而一旦没有了指环的缓冲,彩虹之子的诅咒将会全面降临到她身上。
这样的诅咒,是连里包恩与拉尔也惧怕憎恨并且无可奈何的东西。它会让你成为怪物,永远生活在绝望中。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至少其他人都会过得很好。纲吉会自由,纲吉世界的朋友们也会获得追求自己梦想的权利,而她的世界……
“哦,对了。”伽卡菲斯用手指顶了顶帽檐,脸上露出歉意的表情,他把玩着手杖,将目光仅仅锁定在信子的脸上,似乎是在对她将会有的表情充满了期待。“忘了告诉你,生化危机并不是由白兰引起的哦~他只是在错误的时间添了一把火而已~~”
信子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盯着伽卡菲斯那张被面具遮掩起来的脸,踉跄着退后了一步。双腿因为可怕的猜想失去了力气,她跌坐到地上。
“你在说什么?”不,不可能……
伽卡菲斯眨了眨眼睛,用手指点住嘴唇偏头一笑,看起来单纯极了。“也就是说,除了仍旧活着的人类,丧尸会消失,这个世界会恢复正常。但是——没有奇迹,不会有人复活。”他顿了顿,看着表情茫然的小女孩露出同情的神色。“信子,你很伤心吗?”
最痛的不是绝望,而是绝望了以后得到希望,然后发现那个希望只是泡影。信子呆愣地看着伽卡菲斯一张一合的嘴巴,“嗡嗡”的杂音充满了耳朵,让她再也无法听见他说的话语。她低着头,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从她的唇中吐出。那声音由小变大,最后变成了凄厉的咆哮。
“……你骗我!你居然敢骗我!!”信子抽出偃月冲上去,她的眼睛血红一片,泪水在空中拉出一条水线。
“哇,真是有活力的小家伙。”在精神世界中处于鼎盛时期的信子都无法打败他,更不要说这个只恢复了5层实力的信子。伽卡菲斯轻而易举地就躲过了信子的攻击,用手刀把她劈晕。他看着倒在地上渐渐缩小成一个小婴儿的信子,嘴角露出冰冷的笑意。
“接受命运吧,你是个失败者。”他收起石壁,消失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