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经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的血色,等到吴邵刚说完,他跟着开口了。
“既然吴副将认为大汗是不可多得之君王,为什么不去投奔,我愿意全力引荐。。。”
吴邵刚看着郝经,神情严肃,微微摇头。
“人各有志,忽必烈的确是不可多得之君王,可是在我的眼里,还真的不算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不管是皇上,还是蒙古大汗忽必烈,都不要想着左右我。”
郝经的脸色愈发的红了,他看着吴邵刚,身体也开始微微的颤抖了。
这些话语异常大胆,简直就是造反的口吻。
吴邵刚能够在他郝经面前说这些话,明显就是推心置腹了。
“吴副将,你之心思我明白了,我没有你那等的气魄,甚至不敢想这些事情,十七岁的年纪真好,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做,我知道你今日来的目的,也感谢你之好意,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快死去的,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说到这里的时候,郝经的神情轻松了很多。
吴邵刚微微吐了一口气,他知道郝经没有多大的事情了。
“吴副将无非是想着知晓我此番前来之目的,既然吴副将能够吐露心扉,那我也绝不会有所隐瞒,我此番前来之目的有两个,其一是通报大汗继位之情况,蒙古希望能够与大宋朝廷弭兵息民,其二就是落实鄂州议和之事。”
吴邵刚听的很仔细,郝经话语刚落,他就开口了。
“这两点我已经猜到了,还有一件事情,郝先生没有说,忽必烈之弟弟阿不里哥叛乱,蒙古草原已经处于内乱之中,忽必烈想方设法平定内乱,稳固自身之地位,此刻外部不能够有任何的麻烦,否则会影响到忽必烈剿灭叛军之战役部署,因为这样的原因,郝先生才会出使我大宋吧。”
郝经没有表现出来吃惊,默默的点头。
“吴副将说的不错,王爷之叛乱,已经引发大汗之愤怒,如此关键时刻,外部不能够出现任何的意外,否则大汗不好做出部署,可有一件事情,想必吴副将也不是很清楚,那就是我此番奉命前来议和,落实鄂州之战的协议,也并非是无理取闹,大宋朝廷答应了大汗提出来之要求,我不过是来落实这些事宜罢了。”
“哦,朝廷答应大汗什么要求了。”
郝经看了看吴邵刚,脸上竟然闪现了一丝的笑意。
“其一,大宋朝廷赔款三十万两白银,此举乃是弥补我蒙古大军之损失,其二,淮南东路与淮南西路均向我蒙古开放,允许商贸自由往来,其三,大宋朝廷向我蒙古大汗称臣。。。”
吴邵刚的脸色已经有了一些变化,他的确没有想到,朝中居然会有人答应如此的合议条件,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示弱,而是明显向对方屈服,若是皇上知晓这些事宜,定是勃然大怒。
苟且偷安的南宋朝廷,绥靖和享乐之作风已经深入到骨子里面,根本无法改变,抗击异族的民族英雄岳飞、韩世忠等人,要么背负莫须有之罪名被杀,要么被闲置在一边,那是因为朝中的绥靖派和投降派害怕,他们宁远割地赔款,换取暂时的宁静,也不愿意挺起胸膛来对抗外界的入侵。
而这其中的关键人物就是皇上,若是皇上抗击异族入侵之决心坚定,很多事情压根不会发生。
一种悲怆的感觉萦绕在吴邵刚的心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朝廷,没有骨气,醉生梦死。
这样的朝廷不灭亡,天理不容。
“郝先生说了这么多,可有文书为证。”
吴邵刚如此询问,不是很合适,就算是有文书,郝经也不会轻易的拿出来。
不过郝经的态度倒是很坦然,或许他认为吴邵刚压根就不是那样的人。
“不瞒吴副将,没有文书,去年撤兵之时,大宋派遣之使者,只是与大汗有着口头的约定。”
“郝先生,如此重大的事宜,没有书面协议,岂不是儿戏。”
“未必是儿戏,大宋朝廷之中若不是有人心虚,也不会派遣吴副将如此做了。”
吴邵刚看着郝经,禁不住点头,人家说的是实话。
“郝先生说的不错,可惜忽必烈大汗没有想明白,这没有书面协议之东西,是随时可以隐瞒的,只要蒙古使团消失,一切就等于没有发生,去年合议的时候,大汗不会不明白这一点,怕也是迫不得已,才急匆匆撤兵的,不知道郝先生代表大汗前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一点。”
郝经再次低下头,不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