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二奎听他的话方知道眼前这人竟然和自己同为下乔村的人,怪不得他会把孩子放到自家院子跟前,这么多年自己一家人已经搬到京里来,他却依然寻了来。(簪缨世族../html/0/270/)并且听他的话,似乎对珍儿和章礼全定亲的事儿也知道,话音里透出来并不同意这门儿亲事的意思。这不禁让乔二奎有些着急,便说,“侯爷,我有句话想说一下,您想认下珍儿我无话可说,可她和瑞升祥章家三爷的亲事早就定下了,这三天后就该出嫁,还请您成全。”
谁料乔永贵却十分不屑地道,“这门儿亲事是你们定下的,跟我们延平候府一点儿关系没有。我倒是庆幸,幸好在我闺女出嫁前找到了她,否则以她一个侯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下嫁给一个商户人家的子弟做媳妇儿,真可说是明珠暗投,我们延平候府的脸面在京里算是丢到家了。所以别跟我说什么成全不成全,成全了你们,就成全不了我们延平侯府,也成全不了我闺女儿。”
“你……”乔二奎听了他这话不由气结,指着他说不出话来。乔永贵的话似一把利刃深深地刺伤了乔二奎,在现今的大武朝,行商的人的虽然有钱,但仍然是地位低下。世家大族联姻一般不会选择和商户人家做亲家。更别说如乔永贵所说的,侯府嫡出大小姐,那身份更不可能嫁入商户人家为媳。
乔永贵见状,冷哼一声继续道:“我什么我?你养大了我闺女,我说了,我有重谢,可从今日我找到她认下她开始,以后她的事儿就跟你们没有半分关系。所以若是你识大体的话,就不要再说这些逾越身份的话,还有,要是你们两口子真为珍儿好的话,倒是应该劝她跟我回去,以后有更好的跟她身份相配的好姻缘等着她。”
乔二奎低下头去,眼圈儿发红,双手紧握成拳,无法再说一句话。在现今这世道,贵贱尊卑有别,乔永贵说的话都对,看来章家这门儿亲事要黄了。想起章礼全,想起章家,只觉自己根本无法再面对人家,他陷入深深的愧悔之中。
而此时在乔珍东厢房的西屋中,乔黄氏走了进去,见乔珍正坐在临窗大炕上沉默坐着。见她的样子,乔黄氏便明白她一定是听到那进来寻女的武官的话了,心中是既难受又忐忑,抖着唇喊了句,“珍儿……”
那本已经擦干的眼泪又迅速涌入了眼眶,开始大颗大颗的滚落。
乔珍闻声转脸看向乔黄氏,见到她哭得厉害,便忙站起来大步走过去,喊了声,“娘……”
又从袖子中扯出绢子来替她擦泪,嘴中劝道:“别哭了。”
乔黄氏睁着红红的双眼,盯着乔珍,继续淌泪,问:“珍儿,你都听见了?都知道了?”
乔珍点头,“我都知道了。”其实她很想说,我早就知道有这一天,只不过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珍儿,我和你爹不是成心骗你的,这么多年,我们把你当自己的闺女一样,不,你就是我们的亲闺女……”乔黄氏哭道。
乔珍自然知道乔二奎两口子对自己确如亲生闺女一般,在他们这里她感受到了浓浓的亲情。她知道乔黄氏这会儿哭成这样多半是舍不得自己离开他们,而且他们也舍不得自己。于是便说:“娘,你快别哭了,我永远是你和爹的闺女。”
听到这话,乔黄氏脸上有了些微笑容,脸上挂着泪道:“闺女,有你这句话,我和你爹就知足了。”
乔珍继续用手中绢子为她拭泪,又说:“娘,你放心,我不跟外头那人走,我要陪着你和爹。”
“什么?”乔黄氏一听即刻止住了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道:“闺女,你说得是真的?”
乔珍笃定点头,含笑道:“自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