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只是没过多久,童姥便徐徐睁开了眼睛,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说:“乖徒儿,姥姥年事已高,时日无多,有几件事还需嘱咐你,你且听好。”
“师伯……”段兴开口想要说点什么,却感觉一股悲伤的情绪堵到了心间,让自己好不难受,偏偏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童姥淡然一笑,道:“好徒儿,休要做小女儿状,你我相识一场本就是缘分。姥姥临时之前,能收你这么个徒弟,心中已经满足,以后你就是我和师弟共同的弟子,逍遥派能否发扬壮大就靠你了。”
段兴点头回道:“师伯尽管放心,弟子一定不会辱没了逍遥派的威名。”
童姥好似没有听见段兴说的话,只是悠悠抬头,继续道:“心中可恼怒姥姥刚才将你当做了我家孩儿?”
段兴忙道:“弟子怎敢,在弟子心中,师伯就与师父一样,都是弟子的再生父母,莫说只是因为大敌当前,『惑』敌之用。即便师伯真要弟子做孩儿,弟子心中也是愿意的。”
童姥意义莫名的嘿嘿一笑,道:“谅你小子也不敢,姥姥还没惩罚你欺骗姥姥的罪责呢。”
段兴心中一惊,忙问道:“师伯何出此言?”
童姥道:“你道姥姥年事已高,糊涂了不成?无崖子师弟的『性』情,姥姥最是清楚不过,他若真想找我,早在他残废之时,就会让他不成器的徒弟苏星河来找我。又岂会临死之时将你托付于我。”[]傲笑八部天龙248
“当年,他被李秋水那个贱人和逆徒丁春秋联手打落悬崖,只道我不清楚他的凄惨模样,也不肯来找我。却又哪里晓得苏星河早已将事情告诉给我,这些年,我但有时间就来西夏想要杀了李秋水,一方面是因为我两恩怨,另外一方面又何尝没有存了为他报仇的心思。只可惜,这贱人爪牙众多,姥姥我屡屡受阻。”
“至于为何不去杀了丁春秋。一是无崖子没死。清理门户也轮不到我。二是他毕竟是小辈,姥姥我亲自出手对付小辈,凭白丢了身份。反正姥姥知道无崖子师弟要收徒弟,索『性』由得他徒弟去报仇。”
童姥说完。看着段兴。道:“你很好。知道要来找姥姥。虽然姥姥明知你有些话是骗姥姥的,但是姥姥也很开心,从师弟那里没能听到的话。从你嘴里听到,也算了了姥姥的一个心愿。”
段兴这才恍然,为何接触童姥才三个月的时间,童姥就将所有功夫近乎倾囊相授,就连独门绝学心法“八荒**唯我独尊功”也要有时间一并传给自己,感情是因为自己随意哄童姥的几句话,让他觉得等待几十年的感情有了归宿。
童姥说了这回话,已经有些神疲力竭,段兴劝道:“师伯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别再劳神了。”
童姥道:“不成!姥姥没有多少时间了。没想到李秋水这贱人最后竟然练成了‘白虹掌’,姥姥本就功力大损,又被她的掌力打进了心脉……”
说着,童姥连咳两声,突出一口漆黑的鲜血,段兴待要伸手去帮童姥运功,却又被童姥一把抓住,道:“不用浪费真气了,姥姥这功夫是逆练而成,别人真气进来,只会与姥姥体内真气彼此冲突,疗伤还要靠姥姥自己。”
便在这时,西南方忽然传来叮当、叮当几下清脆的驼铃。童姥一听,登时脸现喜『色』,精神大振,从怀中『摸』出一个黑『色』短管,说道:“你将这管子弹上天去。”
想来是灵鹫宫的下属找到了地头,段兴也不问原由,当即将那黑『色』小管扣在中指之上,向上弹出,只听得一阵尖锐的哨声从管中发出。那小管笔直『射』上天去,几乎目不能见,仍呜呜呜的响个不停。
但听得呜呜声自高而低,黑『色』小管从半空掉下,段兴伸手接住,正要去瞧童姥时,只听得蹄声急促,夹着叮当、叮当的铃声,段兴回首望去,但见数十匹骆驼在几里地外出现,骆驼背上乘者都披了淡青『色』斗篷,远远向二人方向急驰而来,宛如一片青云。
童姥将段兴注意力唤了过来,道:“先说第一件事,姥姥临死之前亲手杀了李秋水那个贱人,今生得报大仇,心中已无憾事,只是还有一事需你去做。”
“师伯但有吩咐,弟子竭力完成。”
“你前几日晚上欢好的那个姑娘是李秋水的后人,也是如今的西夏公主。姥姥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她弄到手上,是为奴为婢就看你心意。姥姥生前杀死了李秋水贱人,死后也要让徒弟玩弄她的后人,你可听的仔细了?你要是不去做,姥姥死不瞑目。”说道最后,童姥几乎是怒目相视。
段兴忙不迭的点头,道:“师伯放心,就算您不说,弟子也要将她带走,区区一个西夏,还不被弟子放在眼里。”
童姥大笑道:“好,好,好,这才不愧是我乖徒儿。”[]傲笑八部天龙248
此时,那数十匹骆驼距离此地只有几百米的距离。
童姥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继续对着段兴说道:“第二件事,等姥姥死后,将姥姥的骨灰和你师父的葬在一起吧。”
“是,师伯。”
童姥说完,便抬眼望天,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