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叹了口气,花中龙甩开那名小军官,在文通的尸首旁蹲了下来,看着文通身上那密密麻麻地伤口,可见文通临死前经历了怎样的一场恶斗。花中龙叹道:“文通。你不亏为宋军的勇士,是我来晚了。”说着,花中龙便双手去板文通的尸首,不管怎么说,至少也要将文通好好安葬才是。
花中龙的双手刚刚用力,还未搬动文通的身子,竟然听得一声轻微的呻??吟声响起。花中龙顿时就愣住了,亏得花中龙常年在战场上征战,要是换个平常人,只怕都要被这突然想起的声音给吓掉了魂。花中龙连忙跳了起来,随手便捡起了一个单刀,指向了周围,说不定那呻??吟声便那为死绝的敌人所发出的。而在花中龙旁边,那些将士却是没有听到什么呻吟声,只不过见到花中龙一副戒备的模样,他们也都是纷纷跟着花中龙一样警戒起来。
“唔——!”又是一声响起,这次花中龙听得真真切切,正是从文通的尸身那里发出来的。花中龙心中一惊,难道,文通没死?一想到这个可能,花中龙立刻便将刀丢下,伸手便去扳动文通的身体。这一动,紧跟着便响起了一个喊痛的声音,花中龙咬着牙,喊道:“忍着点,很快就好了。”说着,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一些,硬是将文通整个身子都翻了过来。
花中龙这一翻,却是发现手中的文通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双目睁得老大,脸色却是惨白一片,身体冰凉,没有气息,明显已经死了多时了。而就在花中龙失望的时候,身边的一名士兵跟着惊呼起来:“花将军!是吉大人啊。”
“啊?”花中龙回头一看,却发现在刚刚文通所在的位置上,躺着一名全身都被鲜血给浸湿的俊俏人儿,身穿文官长袍,正是众人苦苦寻觅的吉倩倩。而与之前料想不同的是,眼前的这个吉倩倩并不是一具尸首,她的头极其轻微的摆动,分明还有一息尚存。
“吉大人。”见到吉倩倩竟然还活着,花中龙连忙将文通的尸首放下,在吉倩倩身边蹲了下来,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吉倩倩的脑袋扶起来。之所以没有将吉倩倩整个身子给扶起来,因为现在吉倩倩全身上下到处都是血渍,根本就看不清吉倩倩受了多重的伤。
此时的花中龙可不敢乱动吉倩倩。见到吉倩倩的眼睛虽然没有睁开,但眼皮却是在微微颤动,花中龙也是越来越激动。他立刻便对着左右大声喝道:“来人!来人啊!快把军医叫来!快!快!”
其实用不着花中龙招呼,周围的士兵在看到吉倩倩的脑袋动弹之后,就已经赶去找军医了。很快军医便已经赶到了花中龙身边,开始为吉倩倩检查伤势。经过军医的一番小心翼翼的检查,最终确定,吉倩倩身上并没有什么外伤,不过因为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加上被文通压着,身体显然很虚弱。听完军医的诊断结果,花中龙立刻亲自将吉倩倩给抱了起来,跟着几名士兵直接赶往城守府,给吉倩倩安排地方休息,并且让人为吉倩倩准备好米粥。
安排好吉倩倩之后,花中龙也是开始在龙泉城布防,并且派人去通知已经进入刘家军境内的宋军大军。至于逃往南安军城的那支刘家军,在没有接到命令之前,花中龙也不敢再前去追击了,毕竟他手上也只有不到两千人而已。
三天过去了,在南安军刘家军府内,一干刘家军将领齐齐地坐在府内的议事宫殿,而作为刘家军刘通的亲弟弟,刘义此刻正跪在议事宫殿的正中央,左右两旁的文臣武将,没有一个敢开口说话的,气氛十分的压抑。坐在最上面的刘通,一张脸铁青,双目怒视着坐下的刘义,如果不是因为刘义是他的亲弟弟,只怕刘通早就下令将刘义拖出去斩了。
当最后宋大山和王子平也赶到南安军城之后,当面对质一下,刘通总算是明白了前方防线被攻破的前因后果,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于刘义与朱豪的不战而退。朱豪虽然是听从了刘义的劝说才做出这样的决定,但其罪仍不可免去,刘通已经下令让亲兵将朱豪拖下去重责一百军鞭。至于刘义,刘通还没有做出处罚,可看刘通的模样,恐怕是不会因为刘义是自己的弟弟而手下留情了。
“刘义,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刘通怒视刘义,更多的,是对自己这个弟弟的不争气感到失望。正是因为刘义的擅自行动,才会导致赵广好不容易布下的防线全盘崩溃。如今南安军北方控制区近三成的领土已经落入宋军之手,作为都府的南安军城更是要直面宋军的大军,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更加困难。对于这一切,刘义要负起全部的责任。
跪小子面的刘义面无表情,只是低头跪在那里,默不作声。可这副模样,反倒是让刘通越来越生气,直接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刘义的面前,大声喝问道:“刘义,我现在问你。对于你所犯下的错,你可有什么好解释的?”
刘义的脸颊抽??动了一下,深吸了口气,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大哥,我没什么好说的。一切责任都在我,请大哥责罚我吧。”
“责罚?”听得刘义的话,刘通顿时就爆发了,挥起一个巴掌,重重地摔在了刘义的脸上。刘义吃了这一巴掌,整个人立刻就往一边倒了去,脸上浮起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而刘通紧接着又是提起一脚,直接踹在了刘义的胸口。刘通这一脚可没有留情,刘义被这一脚踢得立刻倒飞了出去,撞在了议事宫殿大门旁边的立柱上,震得整个议事宫殿都是为之一颤。
“大人。”“大人息怒。”见到刘通竟然下了这么重的手去打刘义,在座的一干部将都是吓了一大跳,再也无法安坐了,纷纷起身架住了刘通。而刘通的表兄弟刘颂也是飞快地跑到了刘义的身边,扶起刘义,问道:“兄长!兄长!你怎么样了?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最后几句话,刘颂却是对着刘通喊的,显然对刘通动手打刘义很是不满。
现在的刘义半边脸已经是肿的老大,和另一边脸完全不对称,嘴角挂起了一道血痕,看样子是伤的不轻。毕竟刘义与刘通、刘颂都不一样,刘义自幼好文,不善武艺,身子骨可是要差很多。不过刘义借着刘颂的胳膊站起身之后,却是对刘颂摆了摆手,含糊地说道:“没事,兄弟,你先站一边去,我有话要对大哥说。”
虽然刘颂很不放心,但见到刘义的双目透着坚定,刘颂也知道自己是劝不动他了,只能是慢慢松开自己的手,确定刘义自己能够站稳之后,这才退开,不过却又是走到了刘通身边,确保刘通不会再暴起伤害刘义。
而另一边,刘通也已经被周围的武将给架住,况且在看到刘义的那副惨象,刘通的心中一痛,再也无法对刘义下手了。当年刘广一心在外打天下,家中只留下妻儿,特别是刘家军刚刚起步那段时间,妻儿老小都留在临江军城。当初刘家军因为起义的关系,大大得罪了临江军城的那些官宦世家。所以,刘通一家人当时在临江军城的生活并不好,受到排挤。
当时家中唯一的男人,恐怕就只有刘通了,平时刘义和刘颂等兄弟没少被临江军城的那些世家子弟欺负,每每都是刘通为弟弟们出头。后来刘广派人将妻儿都接到身边,对于自己的子女,他也是严加管教,但是刘通却很是心疼兄弟们,给兄弟们顶大梁。可以说,刘通对自己的这些亲兄弟和表兄弟们,有着很深的感情,平时对于这些兄弟,刘通连个手指头都舍不得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