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既白,霍州的冷冽气息伴随着清晨的暮鼓晨钟迎面而来。
顾小白换了一身极为邋遢的布袍子,慎之又慎的将银票收入贴身衣物中极为隐秘的一处,这才放心一笑道:“从现在开始,你就叫吴孟达,我叫吴彦祖,我们是兄弟俩。”
李泽玉面se不渝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更加破旧几分的青布袍子,皱眉道:“你从哪里弄来的?”
“趁隔壁院子没人看的时候拿来的。”
“偷来的?!”
“是趁人不注意,拿来的,读书人的事情能叫偷吗?”
“……那我为什么叫吴孟达?听上去吴彦祖好像更帅些。”
“吴孟达,将来是要发达的。吴彦祖,但看前两个字便是丑的没法见人的意思,所以殿下还是叫孟达的好。”
“嗯……好像有那么点意思。”
……
霍州城中,住店的大约都是些走南闯北做生意的商人,这个时候客栈静的可怕,陈旧的木质楼板家具发出些极为好闻的味道。
楼板在脚下咯吱咯吱作响,响的有些异常。
顾小白终于发现事情的蹊跷,他伸出手去拦住李泽玉的脚步,摇头道:“我们被那大胡子yin了。”
李泽玉怔了片刻,也马上意识到了气氛的异常。他毕竟偷师了玄宗的功法,虽然算不上jing透,也已经突破了第五重玄境,在修习玄宗功法的年轻人中,已经算得上佼佼者,身体的各项知觉已经灵敏到常人无法企及的地步。
整个客栈似乎已经在神不知鬼不觉间,只剩下两个人,两个还在自作聪明以为可以蒙混过关的可怜人。
李泽玉叹了一口气道:“他们要的人是我,我会要求他们把你放了。”他有些黯然道:“等你回到山林,告诉燕十三先生,李泽玉失信了。”
顾小白像是看白痴一样,盯了他两秒钟,轻笑道:“我希望殿下能待我更真诚些,这种拙劣的收买人心之术,莫说是师兄,就连我都能轻易识破。”
李泽玉怔了片刻,自嘲的笑了笑,拱手道:“顾兄真是直白之人,只是今ri这局,恐怕没有燕先生那等手段,怕事难解了。”
顾小白面se更是不悦,心想应该叫顾先生才对!他仔细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或许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
李泽玉淡然一笑,并未作答,只是心中有些不以为然。他原本答应带着顾小白远赴长安,便是想着燕十三将来能助他一臂之力,纵然不能正面相助,也能让燕十三欠下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他从未指望过眼前这个十六岁的少年能够为自己做什么事情,依他看来,顾小白这两ri的言行确实有些才华,却终究受了年龄和阅历的限制,将来或可有些成就吧。
“不妨说来听听,如何解?”
“关键便在那明相文身上,他没有直接让人冲进来杀人,或者把我们的消息透漏给道宗,说明他还在犹豫!”
李泽玉怔了怔,赞许的点了点头。
“待会出去了,能蒙混过去就蒙混过去,若是蒙混不过去……我先和他们谈,明相文和我有些故交,我想……他至少会卖我李氏一个面子,不至于直接下狠手。”
顾小白不置可否的摊了摊手道:“若是他下狠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