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建光有些迷信,也看过点面相的书,一旦觉得某人面相不好,也就不愿意和这个人多来往了,所以他也搭理周正玲这个红颜祸水的话茬,忙叫傻刘、赵玉峰等人向冯楠敬酒道歉,赵玉峰抢了先,可才拿起的酒杯就掉到桌子上了,酒水溅的到处都是,龚建光笑着骂道:“笨啊,酒杯都端不住。”
但赵玉峰此时脸上虽然强迫着自己笑着,但也流露出痛苦的神情,双手还在不由自主的抖动着,龚建光忽然一下联想起冯楠说过的冰袋的事,再看赵玉峰的手腕,几乎是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再看傻刘和另外一个城管,也是如此。
“刚才就有点不对劲,又疼又痒的,但没肿……”赵玉峰有点被吓着了,不知道这是染上了什么毛病。
冯楠此时笑道:“我说过让你们用冰袋呀,你们没用?”
其实冯楠只是跟龚建光说过用冰袋,何曾对这三位说过?不过话赶着话,也就这么说了。
看着赵玉峰等人的样子,龚建光忍不住大笑起来说:“呵呵,天天见你们打人,现在知道厉害了吧。”说着对冯楠投去钦佩的目光,这家伙,既没被打糊涂,也没吹牛,伸手真有两下子,抗击打能力看来比常规部队侦察连的那帮家伙还强,居然可以把力量反震伤人了。
力量和身手也是一种资本,龚建光此刻对冯楠是另眼相看,就是赵玉峰、傻刘等人也对他钦佩的不行,不过先去车里拿了冰袋敷手,冯楠又叮嘱24小时内要一直冰敷,24小时候可以转为热敷。这次不管是龚建光还是傻刘等人,都忙不迭地点头了。
饭后龚建光主动派车送冯楠和周正玲送回了家,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天完全的黑透了。
冯楠站在老宿舍楼下略微犹豫了一下,因为他还没考虑好到底上不上去,正犹豫着,周正玲就说:“发啥楞?到家了!你也想三过家门而不入啊。”她说着,把怀里的孩子往冯楠怀里一塞,冯楠没了办法,只得跟在周正玲身后上了楼。
家这个词对于冯楠来说,实在没有什么亲切感,父亲的严厉苛刻和母亲的怯懦让家成为了一个每天不愿意回去,却又不得不回去的地方,真没想到自己信誓旦旦的好几次说‘永远也不会来了’却又一次次的食言,迈进家门。自从回到省城后,冯楠回来过几次,但每次不过是把装钱的信封往门缝里一塞就了事,虽然也想过早晚有一天也会走进这扇门里,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周正玲现在所说的这个家,是冯子辰早年调到省城里来最早的住处,是由老式筒子楼改建的,只有一室一厅,冯楠也在这里住过很短的一段时间。原本他以为这套房子在父亲单位分房之后就上交了,却没想到这房子其实一直保留着空置着。不过也多亏还有这套小房子,不然现在周正玲母子可真要流落街头了。
周正玲一进门,就把自己摔倒在卧室床上,手脚摆成一个大字型,然后蹬掉鞋,长出了一口气说:“这一天折腾的,原本还以为今天出去了就回不来了呢。”
冯楠轻手轻脚的把孩子放在周正玲旁边,然后说:“这种傻事以后不要做了,你真以为能吓唬到谁呀,弄不好真的就把命送掉了。”
周正玲一只手环指这房间说:“你看看这周围,这环境,活在这里头还不如死了呢……哎对了,你怎么不多抱会儿孩子?这可是你亲……弟弟呢。”她着重强调了一个‘亲’字。
冯楠苦笑了一下。虽说在名分上周正玲是他的继母,也只和见过两次,其中一次是在她和父亲的婚礼上,而另一次,冯楠却不愿意提起。
周正玲躺了几分钟,觉得休息够了才又坐起来,一坐起来就先把上衣脱了,里面只剩了红内衣,慌的冯南赶紧转过脸说:“你干嘛。”
周正玲笑着说:“洗澡啊,一身的臭汗不洗澡啊,说起来老娘今天里面穿了一身红,就准备变厉鬼收拾那帮家伙的,现在你回来了,就用不着了。”她说着,把裤子也脱了,这下全三点了。
冯楠挺尴尬,转身就去了客厅。好在周正玲也是个知道有歇有垧的人,她之所以这么做一是刚才酒席宴上喝了酒,二来是对冯楠有些埋怨,回来这么久,若不是今天自己上演跳楼秀,真不知还要什么时候才会出现,所以就想稍微逗他一逗,实际也不想让他太尴尬。看着差不多了,就替孩子也把衣服脱了,抱起来哄道:“乖乖,跟妈妈洗澡去了,让哥哥给咱们站岗吧。”然后就身着三点的抱着孩子去外头卫生间洗澡,路过客厅时又对冯楠说:“你别悄悄走了啊,我等会儿还有话跟你说呢。”
周正玲这个澡整整洗了一个多钟头,临了还打开门缝让冯楠递浴巾进去,出来后又让他帮孩子撒爽身粉,孩子很乖,忽闪着大眼睛,对着冯楠呀呀呀的说话,看得冯楠挺心疼。
收拾完了,周正玲抱孩子进了卧室,然后换了睡衣出来,一屁股坐到了沙发的另一端,翘着雪白的大腿点了一支烟,还示意冯楠要不要。冯楠摆了摆手,任由周正玲一个人喷云吐雾,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11点,就问:“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现在就说吧,我还得回去呢。”
周正玲一鼓眼睛说:“这么晚了回什么回啊,这也是你家。你要觉得尴尬睡沙发,我进出的时候披个睡衣就行了。”
冯楠看了看周正玲穿睡衣翘着二郎腿的样子,腿差不多全在外头不说,睡衣也只是中间系了一根带而,几乎算是敞着怀了,这睡衣穿不穿的也没多大区别,于是说:“我是一个人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