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嫣并不意外莫文君的决定。

假如，她的身边不是迦泽，而是鹰哥，或是其他同门，段嫣也不会轻易冒险。

一个人可以拼命，带一群人那就顾虑重重了。

“既然如此，那莫兄，我们就此别过。”段嫣拱手说道。

“不，一起走吗？”莫文君忍不住说道，“你们，就这么走了吗？”

莫文君终于还是忍不住，挽留了段嫣和迦泽。

段嫣笑了，她打趣地说道，“莫兄啊，你没注意到，你那个师妹看我的眼神啊，啧啧啧，她就差说‘放开我师兄了’，我若再和你同行，你师妹保不齐就要误会你了，到时候可要如何是好呢？”

莫文君听懂了段嫣的话，脸颊爆红，“我，我师妹，不会的，我，我会给我师妹说清楚的。”

“哈哈哈哈，那可要快点说清楚了，说不定现在，你那情敌就在说着你的坏话呢？”段嫣笑吟吟地看着莫文君，“莫兄还不赶紧回去看看？女人可是很容易先入为主呢，等她形成了既定印象，你再想解释，可就晚了呢。”

莫文君眼睛大睁，神色出现慌乱，显然，段嫣猜中了他的心事。

“那，那，那在下要如何是好！”

莫文君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还不赶快回去！”段嫣催促道，“莫兄就此别过。”

莫文君听言，急急忙忙地说道：“段师妹，迦泽大师，在下还有急事，对不住了，就此别过。”

说着，拔腿向人群中冲去。

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人头攒动的人海中。

迦泽看着莫文君的背影，又看着段嫣，不知说什么是好。

“他就这么走了？”

年轻的僧人实在不能理解，莫文君就这么走了。

怎么看，千魔宗的事情，都比他师妹更为重要，为什么这人却头也不回地奔向了他的同门？

不是说好，揭穿千魔宗阴谋吗？

这，这，这简直是，不分轻重！

迦泽光亮的脑门上，分明写着，“愚蠢的俗人”。

段嫣微笑：

“小师傅是出家人，自然不会明白这人世间的七情六欲，小师傅所谓的大爱，在红尘客看来，实在是太宽泛了，栏外人所在乎的，不过是身边那几个人，那几个事，匡扶正道有时还比不上，所在乎之人需要一颗筑基丹来得重要。”

迦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段施主也是这样吗？”

“我也是红尘客、栏外人，如何不是？”段嫣笑眯眯地说道，“如今我记挂着千魔宗的事情，无非是我现在孜然一身，独来独往，若我同门在此，怕比那莫文君走得还要快。”

迦泽看着段嫣，眼中分明写着“我不信”。

“小僧觉得施主不是这样的人。”迦泽小声说道。

“施主若不是心中有大爱，亦不会落在千魔宗的手上。”迦泽认认真真地说道，“在小僧看来，施主是一个明事理的好人，正如施主的师弟，倾城公子一般。”

“你们师姐弟，都是大善之人。”

迦泽琉璃一般的眼睛，深深地注视着段嫣。

被这样一双通透的眼眸盯着，似乎一切恶念都无处遁形，段嫣脸有点烧，她局促地低下头，觉得自己无法匹配这样高的评价：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好……”

小小声，再小小声。

那尾音，最终淹没在僧人含笑的眼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