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涛以手加额,一副无奈的样子:“大姐,这是尊称,尊称!用地名称呼人可是极大的尊敬,你知道万历朝的张居正吗?”
“不知道!”蔷薇理所当然地回答。
“那——”王涛突然不知如何是好,他想了一想,只好说:“你也该学习学习了,柳状元****开讲习班,讲的是那大同之道,我听了觉得很好,绝对大有前途,日后必然超过王余姚的!你要是不嫌弃我本事低,我可以给你讲讲四书五经,帮你学认字,不过再多就不行了,我也是初学乍练。”说到后来他的神色有些落寞,显然,若是没有遭逢变故,他眼下应该是在自己家中学习什么“四书五经”,而不是跟着蔷薇出生入死,千里追敌。
不过蔷薇不喜欢学习,她觉得一把匕首比什么都有用,所以她小声说:“不用,我有匕首,遇到敌人不必你那劳什子四书五经强得多?你打架的时候还能把孔子叫出来给你打架?”
王涛张口结舌,显然他从来没想过“把孔子叫出来打架”这种事情,“你!你!”他指着蔷薇说了好几个你,却始终想不出如何回答,只好垂头丧气地说:“可是柳状元说了,知识就是力量,这也是咱们比蛮夷优秀的地方!”
“没事,我觉得当蛮夷挺好的,至少你们都打不过我!”说着,蔷薇扭过脸去,继续听两人对话。
这回是矮个说话了,他说话声音也很大:“兄弟你说得很好!这夷洲啊可是好地方,能开出千万亩的良田来,咱们不用全开出来,只要五年开出几百万亩来,这就是够几百万人吃用啊!你想想,咱们要是从大陆移民个几百万过去,这夷洲又物产丰富,还远在海外,不受外敌侵略,还不就是又一个南直隶?凭着这功劳,柳公迟早入阁拜相,咱们作为柳公弟子,先能在夷洲一人弄个百亩良田,后面少不得有咱们的官职,这以后前途无量啊!”说着,他竟然自顾自地“哇哈哈”地笑了起来。
蔷薇看他穿着长衫,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治国安邦的大道理来,没想到说来说去都是怎么升官发财,不由得嗤笑出来。
矮个听到有人嗤笑自己,勃然大怒,他看着蔷薇,似乎发现蔷薇没有穿长衫,就知道不是文人,不由得语气里面带上了一丝傲慢:“这位兄台”他拱了拱手“敢问有何见教啊?”
王涛戳了蔷薇几下,示意她不要惹祸,但是蔷薇才不管这一套,大声说:“贱教没有,贵教倒是有一些!”
她这话一出口,就发现自己好像闹了笑话,眼见一高一矮两个士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哈哈哈!我听你嗤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见,没想到连基本礼数都不通!”矮个士子讽刺地说:“这里可不是乡下孩子玩耍的地方,你哪里来的回哪去吧,不要污了柳公圣贤教化之地!”
“你!”蔷薇嘴巴笨,不知道该如何回嘴,下意识地就要拔出匕首来,但是王涛马上按住了她。她想了想,自己毕竟是欠了人情的,若是杀人毕竟不好,所以就住手了,却没想到王涛却也大声笑道:“我大哥根本不屑和你们说话,就让我说说你们错在那里吧!”
王涛这话一说,两人又是一愣,高个文人不屑地说:“你这孩子,不知开蒙了没有?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高见!”
“嘿嘿,高见没有,矮见倒是有一点。”王涛看了看矮个,大声说:“我兄弟二人千里追杀白莲教长老,纵马奔驰三昼夜,终于使歹人伏诛,不过大哥自己也是身受重伤!得蒙柳公搭救,我兄弟二人得以生存,是以小弟虽然不才,也是****前去听柳公讲课的。只是我听你们说话,却句句不离这升官发财,却把柳公的精义给抛之脑后,你们如何敢说自己是柳公门下弟子!”
“你,你血口喷人!”矮个士子大怒:“你今天必须说出个一二三四来,否则我绝对不和你善罢甘休!”
“哼,动辄暴怒,轻易就为人左右情绪,你这哪里有君子中庸之道?柳公多次说要致中和,你这中和只怕致到狗身上去了!”王涛讽刺了一句,随后说:“柳公之大同主义,我是极其支持的,虽然我不是他的弟子,却比你们更懂大同精义!所谓大同,就是要建立大同社会,农民有所耕,商人有所营,工匠有所作,孤寡有所养,此外还有义务教育、社会保障、国家宪法等等高妙的治国之策,而你们却句句不离田地、官位,我且问你,这大同之道你可学了一星半点?”
“你!”两人一起指着王涛大骂,却言语混乱,根本不能有效攻击。
“还不止于此呢!柳公为人最是明察秋毫的,我看他用人安置都是量才使用,比如刘如意管民政,李奉天管后勤,徐靖恩管军事,苏河管外交等等,都是根据其长处使用!而听你们谈话,我看不到半点长处,却只见到贪婪欲望,如何能算的上人才?眼下柳公身负海内人望,又受皇帝诏命开拓夷洲,眼看就是天下英雄赢粮影从,你们区区生员算什么?你们不想着发展点本事出来,却想着怎么发财,只怕啊,最后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这话说得又狠又毒,但是却非常解气。蔷薇眼看着两人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跟烧红的虾子似的。就在两人要和王涛继续辩论的时候,一个人声传了过来:“这位小兄弟说得还不错,对于大同也有理解,就是偏激了点,师尊广揽天下人才,共谋大同,怎么可能弃二位贤才不用?这未免太过刻薄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