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抬头,目光落在她左脸之上。
先前丑陋不堪的血红色胎记已经完全褪去,光滑润泽的皮肤,不着粉脂都叫人望之心动,凝视之下,不由自主心痒想要伸手摸上一把。
“令弟的康复,柴姑娘胎记褪去,这不都是证据么?”管家克制着自己别开视线。
“我若是不肯呢?”柴素锦问道。
管家冷冷一笑,“那下次送来的就不是香囊这么简单了。不知道断了的手脚,柴姑娘还有没有本事接上?”
“好大的口气!”马文昭在门口冷声说道。
柴素锦回头看他一眼,立时应道:“我去,带路吧。”
马文昭皱眉看她,“定要如此?”
“不是我要如此,是杨家人逼我如此。”柴素锦冷冷一笑,“你还要如何劝我?”
马文昭摇头,抿了抿唇,终是说道:“保护好自己。”
柴素锦没应声,同管家一道出门,在围观中人目光之下,上了杨家的马车。
车帘垂下,隔绝了众人窥探的视线。
“方城的百姓们可是都看见了,柴姑娘若是不尽心医治,砸得可是自家的招牌。”管家坐在马车外头,得意说道。
柴素锦笑了笑,“方城的百姓也都看到了,我上了杨家的马车,我和弟弟若是不能平安回来。他们所有人都是见证。”
管家一噎,“姑娘放心,治好了我家二爷,瑄哥儿定然毫发无损。”
柴素锦早有准备,且杨惠之病倒也是拜她所赐。
可当真见到杨惠之的时候,她还是略吃了一惊。
他面无人色的躺在床上,整个脸都浮肿着,五官几乎挤在一起,呼吸间有哨音,似乎每喘一口气,都让他痛苦无比。
药效比她预计之中还要好。
若是不及时医治,他命丧黄泉也就再有三五天的事儿。
且这三五天,他都会痛苦无比,便是死,也死的备受折磨。
如此,可够弥补他当初害死纪氏的罪孽了?
柴素锦微微摇头,不够……远远不够……纪氏在她的记忆中,那般纯美,那般温柔,回忆里她自卑的不敢抬头,纪氏是唯一美好的存在。且纪氏的身影,渐渐和母后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若非这杨惠之,她本有机会重温有母亲的日子,本有机会体会母后走了以后在没有体会过的来自母亲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