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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下班的时候，曹步清在人欢马乱的涵洞桥旁办公楼后勤办公室，安安静静报销出差票据，面对长相不漂亮，却也颇有几分风韵女会计，他找茬出科一阵乱捣鼓，各种票据着实叫女会计忙活了好一阵子，女会计最后反应过来，三下五除二利索办理完毕，出口气鼓着眼睛弯腰傻笑，手指头对他一点一点。

他哈哈大笑，心说这娘们当会计有点权，对别人凶得很，咱是后勤领导正好管她哼哼不敢翻天。

女会计脸儿红着，站直身子挨近讨好献笑说道：“我工作很累，你个坏蛋再给出点儿难题，哦，笑笑算完事，着说一句对不起都不行？下次出差，还不想着给咱带点儿稀罕东西弥补。”

曹步清手扶眼镜说道：“怎么，咱们后勤的大字报、标语可都是我写的，要不要给你来一篇，哥们跟你开开玩笑是瞧得起你，你还拿梯子上房了，快点叫声曹大哥，看看哥们能不能心软饶了你。”

女会计笑道：“算了吧，惹着你真是要吵不清了，我还是怕了你，你快出去吧。”轻咬嘴唇眉眼含春，双手柔力推他出了门，他把住门相抗，两下推推着出劲用力，肌肤相近鼻息相闻，女会计嗤嗤笑个不停，最后身子挺过来不推反拉，曹步清急忙出门。

出得门来缓口气，心说合适地开开玩笑可以拉近关系，尺寸却得把持，不然娘们会乱想，以后工作难弄。

便是此时，唐世科一队五台车，带着满车灰尘拉着木料，浩浩荡荡地从顺河桥轰轰隆隆地开上来，驱赶行人喇叭声声不断，他抢在楼梯口，伸头和唐世科对看了一眼，确定唐世科看见自己，乐得小蹦了一下，心说黔东南一个多星期，真够五哥受的，今晚弄两个菜，叫五哥好好喝杯酒去去乏。

摸摸刚刚报销揣进口袋的钱，踏实温暖，现在接近下班，后勤以及食堂不会有什么事情，可以准备晚餐，返身到食堂打了两份肉菜，他当然和食堂人们一样，每月只交很少的钱饭菜随吃，厨师老王巴结地，大铁勺把菜锅里的肉挖了很多到他碗里，盖住碗再要了几坨饭带上走出来，食堂大厅积聚了下班早的学员等着开窗打饭。

学员们手拿饭盒穿着工作服，三俩聚集闲话等待开饭，见他不用排队先行打出饭菜，心里说不出的羡慕，叽叽喳喳围着说笑，年轻女学员尖嘴利舌，说你是后勤领导，主管食堂和对外采购，食堂和小卖部的东西全靠你搞来，面子大，能不能也给咱们行个方便打一份饭菜呀，他哈哈大笑着说你们都给我滚一边去，食堂打饭到时间自然开窗，年纪轻轻不排队想贪先没门！说完留下一伙年轻人大叫，在小卖部拿了两瓶酒向唐世科家来。

五哥家门开着，门前石坎子，唐世科种的白杨树下，永洮、永海和小三永翔与一大群厂里的孩子们玩在一起，这年头家家娃娃多，谁家不是三个四个的，大的带小的玩，小的跟大的跑，大孩子们在玩丢沙包，男娃娃们和女娃娃们混杂着分成两边比赛，吵闹一片，小娃娃们挂着鼻涕坐在一边看热闹。

毕竟是工厂里的娃娃，身上虽然没有什么好衣服，大娃娃身上多数有补丁，小娃娃多数拣大娃娃的旧衣服穿，但比起修文街道穿得破破烂烂的娃娃们，那还是要强了很多，他轻轻地笑了一笑，无暇关顾娃娃们的玩闹，一直进了门。